遇上这么个专克他的神仙,他只有认栽。
魏邵天敛起笑意,松口道:“今天是最后一晚。你陪我吃完这餐饭,再看个电影,我们就好聚好散。”
这大约是半月来她听过最好的消息。只是真听到他这么说了,她心底却有一处软了下来。虽然他一向言谈放肆,但也没有真的冒犯过她,倒像老夫妻般相敬如宾。
她吃了几口菜,愈发有些不是滋味,埋首时问了一句,“你就这么回去,外面那些人会轻易放过你吗?”
这么一句话,问的他心一动,目光紧紧跟着她,“你担心我?”
宋瑾瑜瞥开目光,头快低到了碗里,“我怕明天打开新闻,见到你横尸街头的照片,我会有心里阴影。”
她嘴上说的是假话,心里的真话,却被他听见了。
之前他一直都没有听懂过她的话,总是冷冷淡淡的,每句话里都带着刺,现下他全都明白了。原来听一个人说话,不能听他说了什么,而是要听他没有说什么。
魏邵天眉飞色舞,“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实在不解,明天就有可能会没命的人,不知有什么可高兴的。
他捡起筷子吃饭,“我今天下午去买了几张碟,都是新出的电影,待会儿挑一部看吧。”
吃完饭,魏邵天处理好剩菜,把碗碟堆在水池里,放好水和洗洁精泡着,又洗了一串水晶葡萄,才折下袖子回到客厅。
流氓倒也讲情调,他开了一瓶红酒,从她家柜子里翻出两只从没用过的红酒杯,摆在毫不搭调的茶几上。
宋瑾瑜从黑色塑料袋里挑出一张碟,“就这个吧。”
那么多影片,国内的国外的,她偏偏挑了《门徒》。
“拍毒贩的,你应该比较有共鸣。”
他不想坏了气氛,于是权当没听见,把碟片拆开,放进DVD机里,又起身去关了客厅的大灯,只留着玄关的小灯。
坐回到沙发上时,电影已开始。
新沙发比她原来的尺寸大,垫子绵软,坐上去半个人都跟着陷进去,舒服是真的舒服。唯一的缺点是原来有两台,一大一小,她尚且能与他保持距离,如今只有一台,她即使靠边坐着,却也离他很近,近到满鼻腔都只有他的味道。
男人约女人看电影,大多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时不时就将目光换准方向,牢牢锁在她身上,恨不得电影再播上几个钟头,只觉怎样都看不够,自然每一帧神态都落入他眼中。
魏邵天见她别扭地坐着,于是探过身去,给她递了一小串葡萄,“我下午买的,没有籽,不用吐皮。”
她捏着藤,葡萄还在滴水,凉水滴在她的脚背上,惹得她身体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