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朝霞已升,晨间雾气霭霭。
本是极美的深秋美景,却被几个碍眼的扰了心情,梨香吐出来的话带着一半的真。
听见自家主子说要把外头那几人扔到湖里去喂鱼,三平没忍住笑了,才抬起头又赶紧垂下头道:“主子好主意,就是湖里的鱼太少了。”
“怕是鱼儿都嫌她们聒噪。”梨香又补充了一句。
见这一主一仆还有心思开玩笑,南尘轻咳一声问起正事:“主子,是否真要去夫人那里?”
“她既派周雪鸢来请我,我怎有不去的道理?”梨香望了眼天空慢慢眯起了眼,她扯了下嘴角,满不在意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还会怕了她不成?”
南尘还是有点担忧,“可…可那是公子的母亲。万一……”
梨香知道南尘的所想是什么。她怕赵夫人找她的麻烦,但她碍于礼节又不能出口顶撞,更不能出手。
但她郑梨香是什么人?想必上次和赵夫人闹的那一场,赵夫人就已经看出她不是什么好拿捏的软柿子了。
若是今日又想歪心思来作贱她,她可不是吃素的。她动不了赵夫人,还动不了她身边那些奴才丫鬟们?
梨香让三平去应了周雪鸢,说她片刻后就来。这才与南尘道:“不必担心,待会按我眼神行事。”
南尘听她如此说,便也点头应下,然后唤醒东沁给梨香穿衣梳洗。
东沁睡得正香,听南尘说夫人要见主子,她一个激灵就从榻上跃起,睡意一下全无了。
上次赵夫人趁公子不在家要发卖梨香的事情,她现在仍记忆犹新。夫人已礼佛不管事一些日子,怎的又要见主子了?
东沁忙一边穿衣,一边急切的同南尘说了在她来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南尘,你说夫人会不会又想把主子发卖了?这可怎么好,公子又不在,咱主子虽是主子,但终究是个妾室啊!”
南尘也是头一回听说这件事,听后心下一沉,面上安慰她道:“别乱想,主子自有主张。你和三平留在贞苑,一切见机行事。”
东沁给梨香收拾妥当后,梨香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便带着南尘出了内院。
此时天已大亮,周雪鸢在院门处已等得颇有些不耐烦,但面上仍娴静安然的模样。
旁边的夏莲倒是嘀咕出声:“这郑姨娘还真是脸大,让咱们等了许久,待会子定要到夫人那里告一状!”
周雪鸢就喜她这种可以在前面做靶子使大的人,刚想与夏莲说些什么,一抬眼便瞧见了不远处走来的梨香。
见到梨香,周雪鸢便想起赵璲。
多日不见,只见她在赵璲的庇护下过的尤是滋润。
她身姿丰盈窈窕,迈着的步伐轻盈。里头着一件玉兰交领衣,外罩烟紫轻纱,走路间腰间挂的环佩叮铃作响。
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真是好一副国色天香。
周雪鸢暗暗握紧了秀中的手。
她一眼就能看得出,不管是郑梨香乌发间插的玉簪,还是腰间配的玉环,还是身上着的绸缎,通通都是好货色。
这哪里像是一个妾室的气派?说是正室也不为过!怎能看不出赵璲对她的宠爱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