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脸埋进臂弯,手臂感受到热腾腾的泪。
所有深藏的、压抑的,在一刹那完全爆发。他歇斯底里嘶吼:&ldo;我真t贱啊!怎么会喜欢上自己想钓的金主!拿钱走人多好!&rdo;
是,他终于知道了,他以为自己有种种手段,足以把杜山阑勾得神魂颠倒,实际上呢,被勾走心的人是他。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轮船上跳下来救他?为了他和多年好兄弟吵架?还是被周海昌骚扰的那天晚上,借给他一把伞?
不对,都不对,在那之前,有多少次,他从电视杂志偷偷了解那个人,那时候的心,难道不在悸动?
他抹掉眼泪,从包里最秘密的地方抽出一张名片。
皱皱巴巴,本来永远不想说,因为是从垃圾桶里捡的。
那时候骆家还没出事,父亲还是骆总,有天在家大发雷霆,痛骂杜山阑手段阴险,然后把名片捏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他偷偷捡出来,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觉得好喜欢这个名字,就像在什么地方听过、喊过,让他莫名觉得亲切。
世上怎么会有他这么笨的人?连自己的心意都看不清!
手机响了,他麻木地抓起,杨笠在那头抓狂:&ldo;祖宗,你人呢?九点公司拍照忘得一干二净了?!&rdo;
时涵麻木地说对不起,麻木地从地上爬起,麻木地一步一步走离这个家。
很久之后,杜山阑从书房隔间走出,望着落在地板上的几颗泪,像是看见一场雪。
嗯,冬天也快来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serenag宝宝投喂的猫薄荷以及海洺月宝宝投喂的鱼粮,么么
蒽,宝们莫慌,不是
第32章不必了
离开杜山阑家里,赶往公司的路上,时涵擦干了眼泪。
风从车窗吹进来,吹得眼睛干涩,他沉下头,两指轻轻地按摩。
不能红着眼睛去工作。
那张名片被攥得几乎变成碎片,真想撕碎了潇洒扬到风里,千次万次冲动,没能最终下得去手。
从始至终,他只有过这么一样与杜山阑有关联的东西。
冷静下来就好了,冷静下来一想,根本没有什么说不通的地方‐‐他是谁,杜山阑是谁,他与他,泥和云,天上的云想要对地下的泥做什么,需要什么理由,凭心情就好了。
说到底,是自己犯了个大贱。
出租渐渐靠近冬音工作室,时涵远远看见杨笠的身影,他平静地下车,平静地说对不起。
杨笠穿一身简洁的休闲款西装,面无表情地抱臂:&ldo;早饭吃了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