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轻尘正于转念之际,斜对面的那位阿姨,已然伸来一只手臂,准备让他诊脉。
燕轻尘于微愣过后,随即,他浮起一个浅笑。
再之后,燕轻尘若轻风拂柳,动作娴熟、标准,右手食、中、无名三指,轻取阿姨手臂的尺、关、寸三脉,然后,凝神地感知起来。
尽管,火车在疾速地奔驰中,并不算多么得平稳,而且,车厢也不时地产生晃动。可是,燕轻尘诊脉的那支手,却稳如磐石,不见丝毫地抖动。
燕轻尘凝视聚意,外在的这一切,对他没有任何地影响!这一点,唐元伯看在眼里,内心不由得暗暗称许。
燕轻尘于片刻之间,他就第一次感知完毕。然而,燕轻尘却并未收手,而是,又细细地诊查了一遍。
老太太的另一支手,燕轻尘没有再做诊查。因为,她身体的情况,燕轻尘已然尽数于心。甚至,都不必用真气去探查,更无需运转五行灵气。
燕轻尘手若飘絮,轻缓地收臂而回。同时,他对着老太太,平和地说道:“阿姨您好,总体而言,您的身体状况,还算是很健康。除了器官正常得衰老、弱化之外,并无什么大的问题。”
燕轻尘语气稍顿,随后,他继续说道:“现在,您的身体略显虚弱,精神也不算饱满,这只是因为,前几天之时,您得了急病。其实,得病的原因也很简单……”
燕轻尘推测、分析道:“根据我地判断,您在前几天之时,身体略有些疲累,抵抗力稍有下降。刚好,又遇到水土不服之况。另外,夜里之时,空调温度稍低,您受了点风寒。于是……”
燕轻尘表情柔和,他给出结论:“最初之时,您先是肠胃突发急症,随后,又出现感冒发烧之象,并且,伴有间歇性的头痛。不过,您因为得到及时地治疗,这些个小毛病,已经基本痊愈。现在……”
燕轻尘肯定地说道:“现在,您的身体状态,除了略显虚弱之外,并无什么大的问题”。
燕轻尘说完之后,他波澜不惊,平静地看向唐元伯,等待着他地反应。
老太太有些不明觉厉,她听完燕轻尘地诊断,并没有多少表示,显得有些声色不露。
不过,老太太心里很清楚,对面这个很敦和、很俊逸、挺让人舒服、有好感的小伙子,对她的具体情况,说得一丝不差!仿佛,如同亲身感受一般。
老太太不是内行人士,燕轻尘的医术如何,她没有一个确切的概念。不过,在老太太的意识中,这个很顺眼的小伙子,还算是颇有本事!
唐无伯则不然!他是内行之人,而且,还是资深、权威的人士。
燕轻尘于此情境中,所做得这一举动,其中的难易程度,唐元伯自然心知肚明,并且,更能探颐索隐、察知于纤毫!
唐元伯融于血液、渗透于骨髓,——国医诊断之方式,基本为望、闻、问、切四法。
此刻,对面的这个年轻人,只用了望、切两法。并且,未用任何的辅助仪器。
然而,他面对着自己的老伴,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只是稍作观察。然后,仅仅通过把脉……
注意!他是在如此嘈杂、有着干扰的环境中,就将已经治愈后的病人,几天之前的发病原因,查知的一清二楚,说得明明白白,没有丝毫的疏漏!
这一刻,唐元伯面对此景此境,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男生,不是有一定的实力,而是,实力超凡!
与此同时,唐元伯的内心里,也掀起一阵波澜。
唐元伯扪心自问,此刻,这个男生的所行之举,若换成他来实施,恐怕,都未必能够做得到。至少,不会做得如此轻松、快速、全面!
唐元伯更感觉汗颜。因为,他所带的那些学生,——那些眼高于顶的高材生。他们无论是学历,还是年龄,比之眼前的这个小男生,不知道要“高、大”了多少。
可是,两厢对照一下,唐元伯暗暗地惭愧,自己误人子弟啊!
此外,唐元伯还能情形于心,他身为国医学教授,深受学生尊敬的导师。可是,若论临床实践,相比眼前的这个小男生,仅仅就凭着这一手,自己都要甘败下风啊!
那么,他门下的众多弟子,——无论是刚毕业的研究生,还是已然挑起大梁、功成名就的主治医师,就更没有提及得必要。
因为,他的这些个弟子,就算再努力十年,以他们的国医水平,也未必能赶得上自己,——比肩现在的自己。当然,更不用说眼前的小男生!
燕轻尘小露的这一手,让唐元伯颇为心潮涌动!
唐元伯目光湛然,他看着这个小男生。此刻,小家伙一脸的平静,很显然,他应该是成竹于胸。
然而,唐元伯还能透彻于心,在小男生这种波澜不惊、淡定从容的情态中,却不见丝毫的得色。
唐元伯暗暗地思忖:是他天性如此,还是在他看来,刚刚之举动,实在是稀松平常之事,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亦或是,两者兼而有之!?
唐元伯的内心里,于一瞬之间,竟涌现一抹小激动:此子年纪轻轻,而且,并非本专业之人,竟然有此超之凡医术。其未来之成就,绝对会不可限量!
现在,国医倍受冷落,人才难以为继,大有青黄不接之势。
唐元伯肩负着使命,作为国医的继承者、传播者、侨侨者,目睹国医之现状,深感责任重大。他无时无刻不在努力,希望重塑国医之声望、辉煌,救死扶伤于亿万世人。
这一刻,唐元伯颇为惊喜!一次意外地返程,无心插柳之举,竟然有着重大发现!——发现了这个高手,年纪轻轻的大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