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许久未见,一切安好?”我笑着施了礼。
“劳烦惦记,一切安好。父帝知你来了,我刚好在殿内,便让过来接你。”
“有劳殿下了。”
我们一路走在这天宫的路径上,想当年我与他这样走着,还是我与他议论婚嫁之事。想到此,我才觉得两人安静的令人不自在。
“殿下,我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酆都吧,殿下与弄玉帝姬敢冒生死麻痹混鹏一众,当真是佩服。”
“你这说的倒是讽刺了,我们与你们有什么不同,你们都敢冒死一拼,我们身享天地恩泽,岂不更加本是应该。”他没有回头看我,语气也听不出情绪。
“我不是那个意思······弄玉与瑶姬她们都还好吧?”好吧,我真的不知道聊什么了,但是也不想那么安静下去,不然就真尴尬了。
“我们上一次见面不是在酆都。”他突然停了步子。
“嗯?”我没反应过来。
“是在骊山,那日你喝醉,紫薇帝君把你带走了。”
“奥,那日呀,骊山宴上我还看到了瑶姬与弄玉帝姬,那时还在想你怎么不在,原来后面你也来了。哈哈······”是了,华存与我说过的,那天那么糗的事,原来还有个人知道。
“你与他······”他转过头来看我,眼睛直直的看着我,要一个回答。
我下意识的要否决,但紫宸府里紫薇冲过来吻我的那一幕浮现了出来,再想起罗天与我说的话,我闭上了嘴。不敢看长琴,我低下了头。
“明白了。”他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去,我正要跟上,他突然说道:“只是,如意,你与他,怕是没那么容易。”
不容易,确实,单是我自己这关就有点难,更何况,他的身份摆在那,与他在一起,当真要下好大的决心。
此刻的我还没有意识到长琴所说的不容易,并不是我所想我是否能下定决心那样的难,而是天与地之间的难。
之前因为净漓浊三清派的事,我曾向曾经的净漓浊所有者——文始真君,萧掌台,天帝三人询问过意见,与上次相见对比,虽然也还精神,但天帝明显憔悴了许多。
“你来是要问牧家圈炁元地一事吧。”天帝煜融抬手示意我坐下。
“是的,打搅您了。”
“无事,你去净漓浊后我也许久未见过你,建派一事还好吧。”
“是,谢您关心,一切都还好,除了······“
“嗯,我明白。”天帝疲惫地捏了捏眼睛,半晌未说话。
“煜融师叔,如意今日来是想问您一个态度。”我恭敬施礼道。
“什么态度?”这个称呼明显让他和气了很多。
“您对牧家最终的态度。”他停下了揉捏眼穴的手。
“天界众人认为您因受牧家提携上位,且与牧家有姻亲关系而对牧家多有偏帮;再者牧家身为仙门世族第一家,树大根深,翻云覆雨,不可轻易得罪,故而对牧家一再纵容,一是因为恩义,二是因为忌惮。”终于抬头看我。
“如意!”没想到我会这般赤裸裸地说出天帝的局面,在旁的长琴被惊吓到,就要来拉我。
“让她说。”天帝出手止住他,双眼微眯看着我。
“虽然如意未能有幸与陛下您有更多的了解,但如意却对自己的师父拙安散人了解颇多。净漓浊,除了那湖水本身的纯净之姿外,行天地大义,净世间漓浊,更是它的真意。当年您们五位长聚净漓浊,想来正是因为志同道合,皆有所往吧。因此,我纵然可能不信他人,但我信我的师父,信她绝不会与三观不同之人一道。”天帝闭了闭双眼,仰头叹了口气。
“金母元君曾与我说过,您们之间的事,事关一幅天地苍生的大棋。如意微薄,无权知晓更多,但容推测,想来天帝您如今一言一行必然是与此棋局相关。师父为这副棋局失了性命,如意不敢有所惊扰。”我双眼一闭,坚定跪下。
“故请煜融师叔务必告知如意,您对牧家,是翻,是覆。”
煜融天帝宽阔的大厅此时只有我一人的声音在回响,过了许久天帝叹了口气。
“果然与你师父一个脾气。长琴,去把如意扶起来。”
他走到窗边,推开,入夜的凉风吹来。
“如意,你猜今晚月明还是月暗。”
虽觉这一问蹊跷,但还是认真看了看,天色复杂,一时猜不准。“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