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曲宝蟠身边的白玉楼放下了枪:&ldo;备齐了?&rdo;
曲宝蟠大马金刀地在石凳上坐下,点火吸烟:&ldo;欠你多少?&rdo;
白玉楼道:&ldo;别装了,十二万!&rdo;
&ldo;哧!&rdo;曲宝蟠一笑,&ldo;我还记着是一百二十万哩!不就买上个宅子置上几亩地的钱么?跟我曲王爷说这个小钱,你也不怕寒碜了我?&rdo;
白玉楼道:&ldo;今日可是你最后的限期。见钱,活命,没钱,丢命!&rdo;
曲宝蟠指了指身边的那匹黄马瘦马:&ldo;钱就摆在你眼前,怎么,没瞅见?&rdo;
白玉楼道:&ldo;你这匹马,刚从马市上打赌打来,马背还没坐热,就想着把它变成钱了?&rdo;
&ldo;这么说,你是一直地跟踪着我?&rdo;
&ldo;有句俗话说,欠债的身后总是跟着讨债的。&rdo;
&ldo;你把这匹马牵走,便宜你了!&rdo;
白玉楼哈哈笑起来:&ldo;就这么匹瘦马,值十二万?&rdo;曲宝蟠道:&ldo;看看,外行了吧?实话对你说,要不是你拿着杆枪把本爷的脑袋当成了瓜,本爷还舍不得让它抵十二万大洋哩!&rdo;他摸出个铜板,高高地抬起手,&ldo;看好了,这么一扔,这匹马要是动上一根毛,它就不值十二万!&rdo;
没等白玉楼开口,曲宝蟠已将铜板重重地往石头上掷下。铜板在石头上猛地弹起,不偏不倚地击中了白玉楼的眉心,白玉楼身子一晃,倒在了地上。
曲宝蟠冷笑着站起,拾起铜板放袋里,侧着眼对地上的白玉楼道:&ldo;跟曲王爷玩,你还早着哩!‐‐来人哪!&rdo;
从屋里跑出两个伙计。曲宝蟠拍打着手里的土:&ldo;找个麻袋,把这娘们给我装了,扔进御城河喂鱼去!&rdo;
两个伙计齐声道:&ldo;明白!&rdo;
赵细烛鼻孔里塞着青草团,狼狈不堪地走进了客栈院子。店主在忙着扫院,问过话来:&ldo;您去哪了,这一天一宿的?&rdo;
赵细烛抱着一线希望:&ldo;那个牵走马的人,来过么?&rdo;
店主摇头:&ldo;没有。&rdo;
赵细烛失神起来:&ldo;马自己回来了么?&rdo;
店主道:&ldo;牵走马的人没回来,马怎么会回来?&rdo;
赵细烛道:&ldo;我糊涂了。&rdo;
店主看着赵细烛的鼻子:&ldo;怎么了?鼻眼里塞上草了?&rdo;
赵细烛挤出笑来:&ldo;马没带回来,草倒是带回来了。没事,我会找到马的,它丢不了,昨晚上我还梦见了它。&rdo;说着,他走进屋子,关上了门。很快,从屋里传出了赵细烛趴在床上的哭泣声。
店主的脸上浮起了狠鸷的冷笑。他回到自己住的屋里,关上了门,从柜里找出了一个小纸包,拆开,将白色粉末倒成了茶壶里。
倒进茶壶的是砒霜。
御城河边寒气逼人,一辆马车停下,曲宝蟠的两个伙计从车里下来,把装了白玉楼的大麻袋抬下车。两人抓住麻袋,晃着,往河里扔去。
&ldo;慢!&rdo;黑暗里走出个骑马人。两个伙计吓了一跳,放下麻袋:&ldo;你是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