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喻悠悠虚弱的说着,前年她没有完全康复,脸上惨不忍睹,动刀子整容的后果是使脸上到处都是红肿的,根本无法见人,罗大哥派同学打听后不敢告诉她实情,怕她流泪使脸上伤口发炎,就谎称家里一切都好。直到去年下半年,她慢慢康复,无论是面容还是心理上都逐渐往好的地方发展,关昕才找准时机告诉了她。☆、chapter110措手不及(2)3000字[]那段时间她痛不欲生,几次想回来看看,几次又打了退堂鼓,那几年她吃穿都是靠关昕和罗大哥的救济,虽然以他们的收入来说并不在意,但她在乎,做人要知足,总不能来回路费也伸手向他们要,再加上她对妈妈的死极内疚,有些害怕回去面对,这么一耽误,时间就拖到现在。等等,继父刚才说什么?他说故意说妈妈病了,去世了,想吓她回去……难道说妈妈她……没死?理清出这个思路,喻悠悠由悲转喜,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道,“余叔叔,你说韩央的妈妈没死?”“爸!”不远处余晨跑了过来,看到喻悠悠马上认出来,“你不是我姐的同学吗?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她是你姐同学?什么同学?你姐没处的近的同学。茆”“不是,前天吧,我在超市碰到她,她叫出我的名字,还说是我姐的小学同学。”余添把疑惑的目光转向喻悠悠,喻悠悠吸了口气回道,“是啊,余叔叔,我是韩央的小学同学,小时候我还跟她到家里做过一次客,当时余妈妈不在家,只有您在,您要出门,临走前抓紧时间给我们下了碗面条,您忘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余添点头蚊。喻悠悠借了别人的身份,从小到大她与人一直保持距离,只有小学快毕业那天被一个女同学死缠着教数学题,没办法之下才带回家的,之后就再也没带过。想不到这唯一的一次带同学到家里做客竟在多年后起了作用,能替自己掩饰身份。“你叫什么?”余晨问。记得当时没把同学名字告诉继父,所以喻悠悠没有顾虑,“我叫喻悠悠。”“你怎么会打听我姐的下落?”“是这样,我……我见过她,是她委托我给你们带点钱。”喻悠悠撒了个谎。“你见过我姐?在哪儿?”余晨与余添激动起来,看样子这些年他们在找韩央上花了不少功夫。“在……”喻悠悠顿了顿,困难的回答,“在北京。”“在北京?”余晨与余添又是一阵激动,一辆货车呼啸着从马路边穿过,带出的冷风和灰尘吹得大家灰头土脸。“来,喻小姐,到家里坐。”余添反应过来,指着对面的小面馆。喻悠悠一时有点陌生,以前家里前面是报刊亭,现在怎么是面馆?“呵呵,这是我开的,年纪大了,跑龙套的机会也少了,赚不了什么钱,就在这里开个小面馆糊糊口,喻小姐别嫌弃啊。”喻悠悠忙不迭的应着,“不会,挺好的。”脚下踏进门槛,记忆潮水一般涌来,她记得妈妈做饭好吃,继父下面条有一手,想不到继父会开一家小面馆,真怀念继父做的面条。面馆里生意冷清,只有零星几个客人,余晨一进去就充当服务员忙开了,余添本来想把她请到里屋,见她盯着客人面前的面碗瞧,“饿了吧,来,你坐着,我给你下碗面条。”“不,不用了。”喻悠悠摇头,她早上出来得匆忙,是没吃早饭,可是这时候她不想让继父忙碌,只想到周围看看,对了,妈妈……一抬头,继父已经钻到后厨去了,余晨收拾完一桌客人的空碗,跑过来,“喻小姐,你稍等啊,我爸的面条马上就好。”看着眼前阳光清秀的脸,想着以前那个最爱跟前跟后的余晨,喻悠悠有很多话压在喉咙里,一时说不出来。苦难与窘迫的家境并没有使余晨显得很自卑,相反余晨头脑灵活,做事机智,算帐也快,很快微笑着送走另一桌客人。“来啰,香喷喷的猪肝面,猪肝是我爸现炒的,裹上独家秘制的酱料,可好吃的,以前我姐最爱吃这个。”随着余晨的一声喊,一面热气腾腾的猪肝面放到眼前。闻着这香味喻悠悠的眼泪差点下来,吸了吸鼻子,轻轻说道,“谢谢。”继父是跟妈妈学的吧,她过生日的时候妈妈会亲自做猪肝面条,为什么现在换成继父做了,妈妈呢?长时间在北方吃宽面条,吃着这南方特有的细长水面,喻悠悠真正有一种尝到家的味道的感觉。不知何时,最后一个客人走了,余晨和余添坐到对面,喻悠悠一点点吃完面条,放下筷子,“谢谢余叔叔,很好吃的面。”“喻小姐,现在你能讲一讲韩央吗?”余添眼中有一丝焦虑。“我和她在北京遇到的,只有一面,当时她和一个男孩在一起,两个人手牵手有说有笑,我和她聊了一会,我因为有点事情就先走了。”吃面的功夫,她已经想好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听到韩央过的好,余添的眼睛中流露出欣慰,“你就没向她要联系方式?”“没有,我当时走的太匆忙了,怎么她这些年一点没回来吗?”“哎,是啊,一言难尽。”余添大略讲了一些,叹气道,“她走了之后她妈妈后悔啊,天天念叨……”喻悠悠紧紧的捏住自己的手心,“对不起,我不知道情况,早知道这样我当时就应该要联系方式,快过年了我以为她会回家,所以我过来找她玩。”“不怪你。”余添摆摆手。“余阿姨在吗?”喻悠悠小心翼翼的试探。紧张的盯着继父,余添指指里面,“在的,在里屋。”喻悠悠马上站了起来,“我想去看看可以吗?”余添只当对方是客气,摇了摇头,“余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她现在情况不好,不太方便。”最后四个字如同大山压下来,喻悠悠一阵难受,挤了挤笑,“那、那我就不打扰了,有韩央的消息我会通知你们的。”余添愁容满面,一个劲说道,“谢谢谢谢!你下次有机会见到韩央一定要替我带个话,她妈妈已经不气她了,只要她能回家,一家人团聚!”喻悠悠生怕眼泪再也止不住掉下来,急忙往外走,身后余晨追了上来,“喻小姐,能留个电话吗?以后万一你碰到我姐,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吧。”低头飞快写了号码,喻悠悠头也没回的离开。余晨拿着喻悠悠的号码回去,余添正悄悄抹眼泪,转过来吸着鼻子问道:“你跑出去干什么?”“我问喻小姐要电话呢。”余晨边用手机输号码,边往里屋走,“这起码是个好消息,我告诉妈去。”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对啊,爸,好奇怪,喻小姐不是说只和我姐说了几句话吗?怎么她又说我姐托她带钱给我们?”余添一愣,这倒是,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走出几米,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沿途路人不禁投来诧异的目光,喻悠悠任眼泪肆意流淌,暗暗骂自己没用,真没用,喻悠悠,你怎么连去看妈妈的勇气都没有,你不孝了五年,难道要继续不孝下去吗?对了,她刚才露出了马脚,提到韩央托她带钱,可后来她明明说过只和韩央讲过几句话,前后自相矛盾,没关系,继父和余晨想破了天也不会想到她是韩央,下一次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行了。附近没有公交车,她没有心情再找下去,拦了辆出租车。付钱下车,准备进酒店大门,手机响了,她看到是条陌生号码发的短信:“喻小姐,我是余晨,这是我的号码,有我姐的消息请马上告诉我,多谢!”每一个字看上去都那么温暖贴心,喻悠悠眼前好象又出现余晨那一脸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