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角是民国时期的小家碧玉,爱上了当时的大军阀,军阀为了巩固势力瞒着她娶了一个世家的嫡女,当时那个女孩子已经怀孕了,她被送到了去日本的船上,在船上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她不顾战火纷飞,不顾激流穿浪,不顾众目睽睽之下当众出丑,只为问他一句话,你记不记得,你曾经说过,要八抬大轿把我抬进门的?不得而终。
她没有拍后面的部分,因为之后是新中国的成立,那段风花雪月的桥段在历史的长河中根本挨不上只字片语,只有写到这位军阀的时候有过短短的几行字,都是在哪儿的战役,唯一值得引人注意的,是他在女孩故乡的一场战役,腹背受敌,风声十里,最后杀身成仁保住了那个地方。有人说他是英雄,有人说他傻,明显是他的对头让他客死他乡。
而尺宿给他打了个特写,夕阳之下,血染十里,战鼓锤锤之下,他侧着脸看着那个村庄的方向,然后微微一笑。
‐‐哪里是客死他乡,死在了生她养她的地方,已经是最温暖的怀抱。
那是那部电影里很简短的几个场景,尺宿一直觉得,不能拍摄太多,多了就感受不到那种时势的紧迫感了。
那个女孩不理解,一个国家的大义,不是一个男人可以自己选择的。
一个女人,和一个城市甚至一个国家的命运比起来,真的是太微不足道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此生唯一的血脉,他为了她的家人死守在一座死城,可是他却不能娶她,只是因为……他的身不由己。
而这一点,尺宿是了解的,正是因为了解,才会裹足不前画地为牢。她希望他能到她的这个圈子里来再也不出去,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亲相爱。
可是他有自己的路,有自己的人生,既然爱他,那就应该愿意值得让他去更高更远的地方,就该让他在自己的天空翱翔。
他身边的女人,赵璇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也许他们之间永远都不会有什么,但是她的存在本身,就会对她的情绪造成影响。
最重要的是,从头到尾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纠结。
虽然说用电视剧小说电影来对比自己的生活境遇会很奇怪,但是艺术家本身就是奇怪的物种,就像从前的尺宿可以因为景源抛弃繁华洗手羹汤的那种冲动一样。就在这个灯光明亮月色迷离的夜晚,她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她高中学的摄影,会在乡间蹲一个下午就为拍一只蜜蜂的眼睛,会守着夕阳和朝阳等待agichour……因为她觉得他们很美,所以值得。时隔很多年,追忆似水年华,此情此景,她却突然觉得心口一跳,身体比大脑更先做出反映。
‐‐就是他了。
尺宿握紧手中拍卖会的宣传手册,看着衣冠楚楚的两个人,心烦意乱。
唐宴君刚好看见她侧着身子跟夏衍生讲话,瞳孔一缩,缓缓的走到了他们这边。他看也不看夏衍生一眼,就伸出手递向尺宿,&ldo;我找你很久了,我们走?&rdo;
他说的是问句,语气平静,可是尺宿能听出他平静之下的不安,她看着他伸过来的手,不知怎么的想到follow,然后眼神定在赵璇身上,眼皮缓缓的煽动一下,漫不经心的开口,&ldo;她是谁?&rdo;
她的表情平淡,语气平静,漫不经心甚至是慵懒的,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明显甩唐少脸的事情当众做得这么随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呼吸一窒。
但是唐宴君却看都没看其他人一眼,定定的注视着她,要把她的脸看出多花来,他就这样看着她,然后……笑了一下,牵起她被自己掐的通红的手,把两人的酒杯放到路过的waiter手里,轻声呢喃,&ldo;对不起。&rdo;
‐‐我居然有过这样可耻的会伤害到你的想法,真是……抱歉啊。
尺宿没有在意被他牵起的手,又问了一遍,&ldo;她是谁?&rdo;
赵家算是典型的贵族,尺宿记得这个叫作赵璇的,本来是这部电视剧里的国母,柳飘飘曾经说过世家大族的女儿果然是不一样的,就譬如说唐宴君的青梅竹马。
所以她在看到赵璇的一瞬间,心死如灰。
也怪唐宴君运气不好,他随便找了个同路的,居然是他&ldo;原本&rdo;的未来妻子,这本身就已经刺激到处在自我纠结不断反复的凌尺宿了,结果现在他还不觉得这个有什么。
所以‐‐
&ldo;对不起?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rdo;
尺宿这一刻,真的是快要哭出来了。她突然就把自己和当初的那个军阀深爱的女孩联系起来了,已经在自己的大脑里想了无数出恩怨情仇的戏码。她哀怨的想,这难道就是她诅咒琼瑶奶奶的报应么?活该她这样么。难道非要这个男人说出&ldo;这是我的未婚妻&rdo;她才肯死心吗。
是啊,她相信他是爱她的,可是那然后呢?
显然在场的所有人都对这场大戏表现出了兴趣,虽然各自佯装看吊灯看酒杯看宣传手册,但是耳朵纷纷竖起来对现场的情况表现出绝对的警觉。
这个时候,在凌尺宿致力于掰开唐宴君的手一走了之的时候,赵璇开口了。
她对着大家微微一笑,尽显大家风范,然后语气温婉,像是古时候正妻面对小三时的一种如沐春风,一副&ldo;丈夫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rdo;做派,她问:&ldo;君哥哥,这位小姐是?&rdo;
尺宿: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但是她也知道对方没有问她,公共场合,她也不想被传出没有教养的名声。
唐宴君握紧尺宿的手,在她的手心捏了两下,示意她消停一会,她是拜托不了他的。可是尺宿却以为他在示意自己别闹,都要哭出来了,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她宛若雕像一般站在原地,木木的看着这两个人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