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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众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出对这老狐狸撒谎不眨眼的敬佩。

柳江元嘴角挽起一个非常和气的笑容，对蒋森说：&ldo;小蒋，你跟郝先生说一下情况。&rdo;

&ldo;好。&rdo;蒋森答应了一声，便和颜悦色对郝乐山解惑道：&ldo;这三个月来，我们办公室因为各种原因，在执行任务时先后丢失了三条亡灵，其中有两条还是令孙郝乐山的工作失误，不知道您知道这事儿吗？&rdo;

&ldo;这件事……&rdo;他装出努力回忆的样子，中间停顿了一会儿才道：&ldo;我好像听乐山在家抱怨过，说是他的工作失误，带累你们要一起跟着被扣奖金，他心里过意不去。当时我还说，既然过意不去，以后工作的时候就好好努力，年关时对各位照顾自己的同僚们多送些真心实意的礼物聊表歉意……&rdo;

&ldo;其实奖金倒是不要紧。&rdo;蒋森笑道：&ldo;我们这些人，干这样一份工作，谁也没打算发大财。但这活儿往深了说，其实也算是为人民服务的事，我们都是人民公仆，总要为人民着想……&rdo;他绕了半天，说：&ldo;您说亡灵要是自个儿不想轮回非要在街上游荡也就算了，人家热爱自由，我们也可以理解，关键是……他们要是不但不自由，还得受着魂飞魄散的苦，您说，这是不是就得算我们的失职了？&rdo;

郝纳明的脸色一点也没有变，还是挂着慈祥地笑容，说：&ldo;你们有责任心，这是我们这些老百姓的福气。&rdo;

&ldo;唉……您快别这么说了，我们都快羞愧死了。&rdo;蒋森道：&ldo;我们办公室的秦老师，就是这位……&rdo;他掌心一翻，指了指坐在远处的秦松宇，继续说：&ldo;我们秦老师看着岁数跟您差不多，其实已经三百多岁了，估计跟郝乐山的祖爷爷差不多年纪吧？&rdo;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ldo;不过我们秦老师是个有本事的，估计将来就算我没了他也且得活呢……诶，对了，我刚刚想说什么来着？&rdo;

郝纳明脸上的笑意已经收敛了一些，看着他没说话。旁边的龙二一直目不转睛关注着蒋森，此时见没人应声，便非常自觉地给他递话头，道：&ldo;你说秦老师非常有本事。&rdo;

&ldo;对。&rdo;蒋森笑着轻轻捏了他的肩膀一下，转过头对着郝纳明道：&ldo;我们秦老师用自己的鲜血共感了三位失散亡灵中一位的魂魄，结果……您知道结果怎么样么？&rdo;

&ldo;……&rdo;郝纳明的身形仍然笔直，两手十指交叉，看着他不说话。

&ldo;结果啊，他就共感到其中一位魂魄正在银湖天城附近那片区域，经受抽魂之痛……&rdo;蒋森脸上的笑意已经没有了，他抿着嘴巴，停了一会儿才继续看着羁押室里的人说：&ldo;老先生，您知道抽魂之痛痛到什么境地吗？共感的痛楚不过真实痛楚的千分之一，秦老师当时仍然疼了一头冷汗。您是见过大世面的，您说，这要是真搁在自己身上，得有多疼？&rdo;

郝纳明笑笑，慢悠悠道：&ldo;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又没有……&rdo;

他话还没说完，龙二就站起来猛地拍了一下羁押室的金属栏杆，疾言厉色道：&ldo;你好好说！&rdo;

郝纳明被他震了一下，反而不敢说话了，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蒋森拉住龙二的衣袖，叫他坐下来，小声说：&ldo;别生气。&rdo;

龙二也小声答他：&ldo;抽魂真的很疼。&rdo;

&ldo;……&rdo;蒋森听到这话，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

柳江元看到这情形，招手叫蒋森带龙二到里屋去，换他跟秦松宇坐镇。

郝纳明刚刚被神兽大人恫吓了一下，整个人确实有点背吓住的意思，虽然还是撑着一股修仙世家的傲气，但语气是变|软和了不少，而且底气也没有刚刚那样足了。

柳江元跟秦松宇都坐近了一点，秦松宇并不拐弯，平铺直叙道：&ldo;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不多，首先，有三个失踪亡灵之一‐‐焦河在银湖天城停留过的证据，还有令孙郝乐水截胡引魂使的证据，以及被我们成功救援出的张启明的证词。就目前的证据来看……&rdo;

&ldo;张启明已经被抽了……&rdo;郝纳明激动中话说了一半，才意识到自己失言。

&ldo;张启明已经被抽了两条魂了，怎么可能还有证据？&rdo;秦松宇看向他：&ldo;你想说这个对不对？可能是苍天有眼，不忍他白白受这样的苦吧。&rdo;

&ldo;……&rdo;郝纳明不再开口。

秦松宇沉吟了一下，看向旁边的柳江元，问：&ldo;柳主任，我对地府的法律条文不太熟悉，记不清楚了，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没有犯人的签字画押，应该也可以定罪了吧？&rdo;

&ldo;对，轻则入畜生道十次轮回，重则三魂七魄一条条抽干，最终灰飞烟灭。&rdo;柳江元与他配合默契，道：&ldo;地府刑罚与人界有别，我们还是残留一些封建想法，这种为富不仁的情况是可以家族连坐的，不过范围不大，所有涉案人员的直系亲属，起码都要入畜生道十次轮回。&rdo;

郝纳明不与他们搭话，柳江元便说：&ldo;这样，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去地府一趟，一则是把郝先生送过去，二则是向上级申请全国通缉郝乐水的通缉令，还有郝家直系亲属的惩罚细则。&rdo;

秦松宇轻轻往后靠住椅背，笑道：&ldo;可郝家这次的所作所为全是为了他们的老祖宗郝峰，这直系亲属该怎么算？这不是把他们一家都断了香火了？&rdo;

&ldo;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能看在跟乐山同事一场面子上求求情了，就是可怜这孩子，年纪轻轻大好的年华……&rdo;柳江元作了一会儿态，问一直闭着嘴没开腔的冉冬冬：&ldo;冬冬，我知道你跟乐山好了不短时间了，但是这是工作，不要掺杂儿女私情，你到时候别忍不住告诉乐山。&rdo;

&ldo;……&rdo;冉冬冬心说我什么时候跟郝乐山好了不短时间了？一边咬着牙没说话。

柳江元又道：&ldo;我前两天听乐山说想带你回家见人，这下你可都能见着了。&rdo;

&ldo;……&rdo;冉冬冬因为平白被安了个郝乐山女朋友的身份非常不开心，低着头装死。

郝纳明忍不住问：&ldo;姑娘，你跟乐山……&rdo;

&ldo;……&rdo;冉冬冬抑制住内心想要撞墙的冲动，轻轻点了点头，配合着说：&ldo;之前他一直说想带我回去见人，我们俩从调到这边来才好上，时间不算长，而且你们家又高门大户，我怕配不上……&rdo;她装得一脸娇羞地低下头，叹了口气，仿佛是不忍，站起来到院子里去了，一出去就跑到胡同口去踹墙发泄。

屋里三个人看着姑娘的背影，柳江元叹了口气，说：&ldo;老先生，你们家做下这种事，可真是坑惨了乐山了。&rdo;

郝纳明过了一会儿才试探着说：&ldo;这事……真没有转圜的余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