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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两人一起顺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像是从泥汤里趟过似的，车身与车轮上全是泥点子。上面下来一个套着墨绿色半旧羽绒服的男人，大概三十出头，站在车外想了想，脱掉羽绒服扔回了车里。

蒋森站在那儿看了眼表，龙二随着他的目光也看过去，问：&ldo;还有十八分钟？&rdo;

&ldo;嗯。&rdo;蒋森低低应了一声，两眼盯着从车上下来的男人，那男人果然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他们身后，就是今天目标所在的地下室。

男人从裤兜里掏出钥匙，发出叮叮当当金属碰撞的声音，他打开了地下室的小木门，并且谨慎地回头看了一眼。

龙二越过蒋森的头顶，目光在地下室里打了个来回，小声说：&ldo;里面的墙上是什么？&rdo;

蒋森抬头看了一眼，说：&ldo;隔音棉。&rdo;

&ldo;里面还有一扇门。&rdo;

这次蒋森没有答话，他静默地又看了一眼表。那男人已经小心翼翼地关上了外面的这扇门。

龙二问：&ldo;我们不进去吗？&rdo;

&ldo;还有十五分钟。&rdo;蒋森说。通常，只有目标死于自然疾病或者意外，他才会提前跟梢，其他非自然死亡的情况，他一般会等到最后一刻才出现。

&ldo;哦。&rdo;龙二观察他的脸色，等了一会儿，问：&ldo;你是鬼差？&rdo;

&ldo;嗯，说好听一点，是引魂使。&rdo;蒋森一边跟他说话，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

&ldo;你喜欢抽烟？&rdo;

&ldo;嗯，从初中开始抽，抽了……&rdo;他看向天花板，眼珠向上翻着回忆，说：&ldo;有十三四年了吧，戒不掉了。&rdo;

龙二从他的手里抽～出烟，放到自己嘴边，他先是耸着鼻子嗅了嗅，又闭上眼睛尝试着抽了一口，那表情像是小孩子第一次偷偷学抽烟。

蒋森看着他的样子，勾了勾唇角，问：&ldo;呛吗？&rdo;

&ldo;还好。&rdo;龙二的鼻子里冒出两股烟，说：&ldo;我好像……有个很喜欢抽烟的兄弟，他每天都坐在庙里抽烟。&rdo;

&ldo;你兄弟是个出家人？出家人能抽烟吗？&rdo;

&ldo;不是。&rdo;龙二摇了摇头，又想了想，说：&ldo;不知道。&rdo;

蒋森没再问下去，他又看了一眼表，还有八分钟。

忽然，龙二说：&ldo;我好像听见有人呼救。&rdo;

蒋森的表情僵住，把烟从他的手指间抽回来，说：&ldo;你能不能上去等我？&rdo;

&ldo;不行。&rdo;

两人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龙二又说：&ldo;真的有人在呼救，一个小女孩儿，就在……&rdo;他的手臂抬起来，指向他们身后那间地下室的门，忽然愣住，像是反应过来，问：&ldo;我们今天是来收她的魂魄的？&rdo;

蒋森掸了掸手里的烟灰，说：&ldo;你上去吧。&rdo;

龙二的眉头蹙起来，他没有动，抽过蒋森手里的烟吸了一口，过了一会儿问：&ldo;你什么时候开始干这份工作的？&rdo;

蒋森听他这么问，笑了笑，说：&ldo;你的脑子怎么又灵光了？说话都有逻辑了。&rdo;

&ldo;遇见你，我就好了。&rdo;

&ldo;……&rdo;蒋森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说：&ldo;从大学毕业开始做，五六年了吧。其实今天这种情况不多，要不是因为你非要跟我在办公室值班，今天这活儿也轮不到我，柳江元就干了。&rdo;他又抽了一口，把烟屁～股扔到地上碾了。

龙二说：&ldo;如果他来，也是一样的袖手旁观。&rdo;

蒋森听见这话，嘴角抿了抿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摸出烟盒。

龙二看了一眼他的手机，说：&ldo;还有两分钟了，抽不完一支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