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言的美妖艳妩媚,似大朵牡丹雍容,似粉红桃花魅惑。
而江暮雨的美与众不同,如晚夜皎月青莲,幽丽脱俗,冰清玉洁。似初雪暗香寒梅,孤冷傲然,朴实无华。
“师兄。”白珒轻唤,见江暮雨无反应,便知他是懒得搭理自己。也不怕他嫌烦,白珒起身拿着蜡烛走到江暮雨身边,轻声问道:“今日霜降,是你的生辰吧?”
此话一出,南过和凤言都楞了一下。
南过是根本不知道,瞪大一双葡萄粒似的眼睛:“大师兄,你的生日在霜降?”
江暮雨的眸光落于白珒脸上,比起被人提醒今日生辰,他更加吃惊的是提醒之语出自白珒之口。他眼底的诧异之色稍纵即逝,永远一副波澜不惊的面色,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他如雪的眸子望去窗外茫茫夜色:“未及弱冠,小小生辰,不必在意。”
这种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悲欢不溢于面的神技,白珒着实佩服。
想他前世的种种丰功伟绩,按理说经历的多了,心性必然成熟。可他始终做不到高深莫测的样子,连目前十五岁的江暮雨都比不上。
也正因为江暮雨心事勿让人知,所以他的真实想法往往被包裹着,隐藏着,从未外泄。这也让人误会他性情薄凉,寡恩少义。
前世的白珒也是这么认为的。
如今想来,只徒留阵阵心酸。
“江公子生辰,我这也没准备贺礼。”凤言说,“待回到扶瑶,我给江师兄补上一份吧。”
江暮雨容色宁和,面不改色道:“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凤言还没等接话,一旁白珒突然郑重其事的说道:“那怎么行?好歹是生辰之日,怎能说成微不足道的小事?”
江暮雨情不自禁的看向他,却见白珒心急火燎的翻着衣服口袋,又解下乾坤袋往出狂倒。粗略一看,实在没什么东西拿得出手。
堂堂诛仙圣君,见多识广,品位也会水涨船高。搁在小时候,白珒定觉得自己珍藏的破烂玩意儿是奇珍异宝。现在看来,拿来赏叫花子都觉得寒酸,更何况是送给师兄作生辰贺礼呢!
白珒寻思来寻思去,最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幻彩色的玻璃珠:“据说这是南海的落霞灵珠,将其磨成粉吃了能提升修为。”
白珒说这话自己都心虚,特意加上“据说”二字。
所谓的落霞灵珠是师父他老人家送给白珒的,师父酷爱收集天下奇宝,实际多为“破烂儿”,所以此物是不是出自南海,是不是真正的落霞灵珠,这些就都不得而知了。
“我将此宝送与师兄,师兄可别拒绝。”
江暮雨淡淡看过那颗落霞灵珠,正要拒绝,白珒突然掰过他的手,硬是把落霞灵珠塞到了江暮雨手中:“师兄若是不收,便是嫌弃我。”
江暮雨:“……”
这种“逼你就范”的法子,跟谁学的?
南过拉着一张脸直哼唧:“二师兄好坏!我方才拜入师门不久,手里可没几个像样的东西,结果你一送就这么大手笔,那显得我也太差了吧?”
小师弟闹脾气,惹得凤言不住发笑。
江暮雨忍俊不禁,手中握着落霞灵珠,散发出的炫丽霞光映出他修长白皙的双指。面上拂过一抹浅笑,清雅明润,虽仅仅昙花一现,却能令日月失辉。
白珒看的有些晃神,匆匆收回视线,以干咳来掩饰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思。
前世的他没有参与过困龙锁一事,只在后来粗略问过凤言事件起因,魔修苦苦挣扎,终于破阵而逃。江暮雨率领凤言,黄芩和南过三人共同御敌,殊死相搏,险象环生。
具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白珒都一无所知。左思右想,白珒还是对江暮雨说道:“师兄,我见师父他不在扶瑶,他去哪了?”
江暮雨就势坐在窗下,及膝的墨发铺了一身:“南海的贝壳多种多样,师父应当是去南海了。”
“这样啊!”白珒挨着江暮雨坐下。
虽然师父远在南海,但根据前世历史,江暮雨等人拼死力战魔修,但毕竟人家是修为百年的一代魔头,尽管被封印多年真元锈住了,但还不至于被三两个后代晚辈给灭了。好在,紧要关头师父赶到,救下爱徒的同时铲除了魔修。
也就是说,这次意外虽然充满危机,但结果是好的。只有凤言受了点伤,在床上躺三天也好了。其他人安然无恙,可见那魔修的道行真不咋地。
白珒望去风平浪静的窗外,尽管知道结局,但白珒担心过程生变,毕竟自己是“多余”出来的人,便往江暮雨身旁凑了凑,刻意提点道:“师兄,你有注意到吗?”
江暮雨平和的神色略有动容:“你也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