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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第2页）

&ldo;你是谁？&rdo;冉老汉揉了揉眼睛，望着这个深夜出现在荒冢边的诡异老太婆，好像是在做梦一般。

&ldo;唉，世间事，情最难久，多情人必至寡情，&rdo;老太婆口中叹道，&ldo;人生苦短，世事无常，见人不见心，见心不见人啊&rdo;

&ldo;你说的是什么意思？&rdo;冉老汉年轻时任国军少尉，也曾是读书之人，但仍不明白老太婆话里的意思。

&ldo;至亲至爱也敌不过生死的摧残，多情之人一旦尝到命运之苦果，也必定变得寡情了。&rdo;老太婆犀利的目光直she冉老汉，仿佛直接看透到心底里。

&ldo;冉某绝非寡情之人，纷儿虽已故，可四十年里，夜夜都能与其梦中相会，此生已是无憾&rdo;冉老汉幽幽说道。

&ldo;你就是纷儿的丈夫冉合？&rdo;老太婆问道。

&ldo;是。&rdo;

&ldo;四十年里，因何一次都没来坟前祭奠？&rdo;老太婆的话语冷冰冰的。

冉老汉心中那几十年的锥心之痛，并不想对陌生人倾诉，于是默默说道：&ldo;冉合将于亡妻坟前盖一茅庐，相伴余生。&rdo;

老太婆惊讶的目光望着他：&ldo;形骸非亲，大地亦幻，果真发此大愿么？&rdo;

&ldo;天明之后，冉某便开始结庐。&rdo;冉老汉面色凝重，语气决绝。

老太婆闻言沉思良久，口中缓缓说道：&ldo;情语云，&rso;当为情死，不当为情怨。关乎情者，原可死而不可怨者也。虽然既云情矣，此身已为情有，又何忍死耶？然不死终不透彻耳。君平之柳，崔护之花，汉宫之流叶，蜀女之飘梧，令后世有情之人咨嗟想慕，托之语言，寄之歌咏。而奴无昆仑，客无黄衫，知己无押衙，同志无虞侯，则虽盟在海棠，终是陌路萧郎耳。&lso;&rdo;

&ldo;阿婆，你究竟是何人？&rdo;冉老汉惊诧的望着她。

老太婆淡淡说道：&ldo;古树姥姥。&rdo;

&ldo;姥姥？&rdo;冉老汉疑惑不解的重复着。

&ldo;老婆子已经六百岁了，唤作&rso;姥姥&lso;有何不可？&rdo;老太婆嗔道。

冉老汉吃惊的望着她，六百岁，这怎么可能？

&ldo;纷儿一直都这么称呼着，你也如此这般叫吧。&rdo;老太婆的语气和缓下来，微微一笑。

&ldo;什么！你是说&rso;纷儿&lso;？&rdo;冉老汉愕然道。

&ldo;哈哈哈&rdo;古树姥姥蓦地发出一阵桀桀长笑，许久才骤然止歇，幽幽说道，&ldo;当年纷儿既然阴错阳差葬在了姥姥的脚下，这苦命的孩子便是命不当绝。四十年里，她一直对你念念不忘，知道丈夫遣送回了原籍，便想要去湘西千里寻夫。姥姥说若是有情之人自会来坟前拜祭，若是寡情之人又何必前去自讨没趣呢？可怜的纷儿在这大空山上已经默默的等候了你四十年

冉老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热泪夺眶而出，口中喃喃的自语着：&ldo;纷儿，我的纷儿，你在哪里&rdo;

古树姥姥手中的树杖往地上一砸，荒冢坟丘中突然从土里伸出好多条如手腕般粗细的根须，蜿蜒着爬到了冉老汉的身上缠绕起来，然后将其连同那只蛇皮袋子一同拖进了坟墓之中

凤凰古城，靠近沱江边的一家小客栈二楼。

傍晚时分，有良和秋波老妪在房间内私下里与虚风道长碰面。

&ldo;这位是&rdo;虚风迈步入门，目光望见秋波老妪脸上缠满绷带，只露出一只眼睛和半拉嘴巴，眼神儿里流露出了一丝惊讶。

&ldo;这是僰王山飞雾洞中隐修多年的秋波前辈，她的脸因为练功时走火入魔而毁坏了。&rdo;有良解释说，但并未提及恭王府救人一事。

&ldo;嗯，你怎么也来凤凰古城了？&rdo;虚风感到有些诧异，在京时有良原本说是要回避的。

&ldo;《敦煌夜魇图》中有裸人花，据说可以医治好前辈的脸。&rdo;有良继续解释着。

虚风点点头，随即苦笑了下，将这两天调查的情况大致做一介绍：&ldo;古城内外的旅馆、客栈、公共场所以及汽车站都未曾发现小建的踪迹，曾经有人看见她傍晚时分离开&rso;沱江腊肉馆&lso;后，便直接朝听涛山方向去了，也就是在那儿遇到了两名歹徒袭击，结果那两人反而被她所伤。自此，她和费叔就人间蒸发了，再也找不到目击者，山上以及沿江两岸都已经搜遍了，并没发现她的尸体。&rdo;

是啊，小建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人生地不熟的又能去哪儿呢？有良也自是百思不解。

&ldo;有良，&rdo;虚风这时郑重其事的分析说道，&ldo;那末，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小建和费叔进去了张道陵的画轴里。&rdo;

有良闻言一愣，沉思了下，然后站起身来，&ldo;道长请等等，俺要马上问邢书记一件事儿。&rdo;他说着便&ldo;咚咚咚&rdo;的跑下楼梯来到服务台前，抓起电话拨通了自己留在深圳的那部大哥大。

&ldo;二丫，赶紧叫邢书记来听电话。&rdo;他匆匆忙忙的说着。

&ldo;我是县委邢书记。&rdo;不多时，听筒里传来了邢书记高昂、自信与饱满的声音，明知道是接有良的电话，但习惯性用语还是改变不掉。

&ldo;邢书记，你们进入大洛莫的机关应该不是偶然的，你可否知道密匙是什么？&rdo;有良直截了当的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