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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她沉默了一会儿，心情沉重地盯着机窗外正沉入无边黑暗的地球。

&ldo;发来信号的那个军官是我认识的一个伙伴。&rdo;她尽管把头转了回来，但奎恩知道她没有看他，而是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ldo;我们过去常常一起去跳舞。他教我如何为玩具火箭导航，还送我兰花，我平生第一次得到的兰花。&rdo;

她察觉到他脸上浮起一丝嫉妒的神色。

&ldo;不过那些已成往事了。&rdo;她淡淡地狡黠一笑。&ldo;他很快就爱上了另一个女孩，一个从巴西来的美女，脸上有着明亮的太阳标记。

他们一直住在一起，但天网坠毁时她恰好回到地球上的里约热内卢，她跟两个孩子在一起，他现在急切地想知道他们的消息。&rdo;

她满面忧戚。

&ldo;我能说什么好呢?他被困在舰艇上，没有食物，没有空气。

而妻子远在里约热内卢，一个带着太阳标记的女人‐‐&rdo;

她不寒而栗，把眼睛转向了旁边。

&ldo;人们也许会善待他们。&rdo;奎恩自言自语地说道。

&ldo;他还说了些情况。&rdo;她转过头看着他。&ldo;他们从光圈站回返地球时，设法想同简诺特取得联系，&rdo;她摇了摇头，不安地说，&ldo;没有消息。&rdo;

&ldo;我们也许迟了一步，&rdo;奎恩点了点头，&ldo;但我们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应当尽力而为。&rdo;

圆圆的地球几乎快被黑暗吞噬了。奎恩突然想起该看一看其它城市在不在燃烧，但现在距离已经太远了，他无法看得清。

敏迪启动飞行程序。在太空中，一旦设置好飞行程序，对飞行过程可以不必在意。他们把飞行目的地设在特洛伊小行星上。

&ldo;在天鱼醒来之前，我们不要距特洛伊小行星太近，&rdo;奎恩叮嘱敏迪道，&ldo;因为搜寻者的老巢就在小行星附近。另外，留在纽林族船上的那件武器，光靠我俩也不可能找到。&rdo;

他们把飞船的推进力从全速降至二分之一g位，然后把天鱼移到航空图上铺的毯子中，以便她一醒过来就能操纵显示屏。他们注意到天鱼灰色的皮肤慢慢呈白色，开始焕发出生命的光泽。

&ldo;到达目的地只需8天，&rdo;奎恩说，&ldo;也许到那时候‐‐&rdo;

脱离了地球重力的牵引，奎恩心情舒畅了许多。他感到他俩正奔向自由和和平，过去那些日子中的焦虑与烦恼，已如烟消云散般洒落在身后，他现在好像已经呼吸到克雷从太空星云传来的&ldo;星雾&rdo;。

他尽力告诫自己，前路漫漫，危机四伏。尤其是地球上的人们，才逃离圣族人的魔掌，也许马上就又落入搜寻者的虎口。他们似乎注定要在饥荒、恐惧、痛苦中度日。除非‐‐奎恩没有敢继续想下去，他转身发现敏迪正俯身观察天鱼。那个即将消亡的世界尽管让他们两人都吃尽了苦头，但这一切已经结束。他现在除了高兴之外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ldo;敏迪‐‐&rdo;

他轻轻地呼唤着她的名字。敏迪转过身来，黑黑的眼睛不解地望着他。有一瞬间，他又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古木芬芳。时光迅速倒流回到简诺特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他浑身激动，伸手搂住了敏迪的纤腰。

&ldo;不要这样!&rdo;敏迪扭腰躲开。&ldo;不要碰我‐‐不要这样!&rdo;

&ldo;敏迪!&rdo;奎恩伤感地收回手。&ldo;我不是想‐‐&rdo;

&ldo;请‐‐请原谅我，奎恩!&rdo;敏迪低声乞求道，&ldo;只是我不能‐‐不能让你碰我‐‐&rdo;

&ldo;我爱你，敏迪，我的意思是爱你。&rdo;

&ldo;我也爱你，&rdo;敏迪忧伤地摇了摇头，&ldo;不过现在，贝尼托&iddot;巴拉卡……&rdo;

她越说声音越低，最后竟泣不成声。

&ldo;这并不‐‐不重要。&rdo;奎恩一阵心伤，嘶声喃喃地说道。

飞船的发动机工作得十分正常，他们一路也没有受到搜寻者的袭击。他俩轮流在机舱值班。奎恩没有在岗的时候，便去舱内随便转转。检查一下裂变发动机，研究一下索森留下的技术资料，或者就在贝尼托&iddot;巴拉卡为他自己设计的卧室里睡觉。

敏迪学会了驾驶飞船的飞行技巧后，又把飞船里的粮食和水分类整理好并列出清单花名册，她还担负起照顾天鱼鲁恩桑的职责。

她没有再提过贝尼托&iddot;巴拉卡，但从她眼里可以看出她仍没有忘怀他。奎恩竭力劝她去休息，他知道她几乎没有睡过觉。

奎恩轮值的时候感到的确十分难熬。后来天鱼显示康复的迹象时他才感觉好些。天鱼柔软的肌肤慢慢有了热气，灰白的双翼上泛出了血色。等到敏迪来换班时，天鱼的长鼻子动了动，它细长的三根手指搭在一个金属架上。

在接下来的值班中，奎恩听见他妈妈疲惫而细小的声音：&ldo;奎恩‐‐&rdo;

他大吃一惊，转身发现鲁恩桑的身子碰在显示屏上。她神秘的眼睛已经睁开，双翼随着声音的节奏而起伏。

&ldo;奎恩，欢迎你来到太空。&rdo;

&ldo;你‐‐&rdo;奎恩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小，好像担心声音如果太大会吓住鲁恩桑，&ldo;你好了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