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证明,这个蒋家祖坟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建造的材料用的青砖土泥,更没有什么流沙碎石,火龙油什么样的防盗措施。我和肥牛不算太费力就到达了墓中,当然,也不排除已经被白板、咸鱼破坏的可能。
当我们到达墓穴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冷,阴冷阴冷的。我们下来的时候发现墙角放着一根白蜡烛,如今正一晃一晃的燃烧着,我不禁舒了一口气,蜡烛在燃烧证明氧气是够的。不过咸鱼或者白板干嘛吃饱了撑的要放根白蜡烛啊,我们不是有矿灯吗?
宋代墓室大多都建造的和阳宅一模一样,什么卧房、书房、客房,甚至连厕所都有,就好像死者还要再下面继续生活似得。唯一不同的两点是:第一,墓门是封死的。第二,没有窗户。
我们下来除了看到那根白蜡烛以外谁也没有见到,白板、咸鱼,一个人也没有碰见。这间蒋姓墓主估计生前蛮富足的,墓室不小,穿过一间墓室到达另外一件墓室要走上一段时间,几个转弯下来渐渐的迷失了方向感。
“我说肥牛啊,咱第一回干这事,都不懂。我可听说墓里面的东西都玄乎着呢,一不留神就让鬼缠住了。”我一边拿着矿灯看着墓室四周的精美雕刻,一边嘱咐着肥牛。
“你啊,别见到值钱的东西就拿,小心触碰到什么机关……”我啰嗦了这么长时间,后面却没有回答,我不禁有些恼火,回头骂道:“我说肥牛,你怎么不……”
后面的话我噎住没说出来,因为原本一直跟在我身后的肥牛,居然离奇的不见了。
我的头皮不禁一阵发麻,几乎能感觉到天灵盖上的头发正‘吱吱’的往起直竖。肥牛呢,走丢了,被僵尸吃了,还是被鬼缠住了……无数个古怪的念头在我脑海里闪烁。
可我却一直没有动,半天才用我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叫了一声:“肥牛……”
回答我的是空空如也的墓室。“肥牛……”我的声音加大了一点。
“肥牛……”我又叫了一声依然没人回答。
我的脚步移动了,顺着原路返了回去却发现始终找不到肥牛。穿过几间墓室,我走到了原点,就是那间从盗洞下来的墓室。
可使我更加恐怖的是,原本角落放着的那根白蜡烛的,如今怎么也不见了,就算是烧完了也该有痕迹啊,可为什么我看到角落上那块原本摆着白蜡烛的青砖上空空如也,还有很厚的灰尘呢。一抬头,我能感觉到我的瞳孔瞬间放大,头顶那个盗洞呢,怎么也不见了,原本被破坏的墙砖居然完好如初的砌在上面,连花纹都没有被损坏。
他娘的,见鬼了吗,这墓是难道是活的,还带自我修复的?我心里暗骂一声。
不甘心归不甘心,当我在墓室转了好几圈确定没有出口,也就放弃了。我有了一个想法,或许这个想法来的有些迟。咸鱼和白板他们现在会去哪里呢,肯定是摆放棺材的墓室,可为什么我转了这么久却没有找到有棺材的那间墓室呢。
对,一定还有我没去过的地方。想到这里又原路返回去,终于在一间墓室里发现一块墙砖可以活动,那应该是个机关。
我从怀里掏出一把砍刀,倒不是咸鱼他们没有给我准备武器,那是一把可以伸缩的兵工铲,没事可以挖土,有事可以做武器。可是我使不惯,还是砍刀用的顺手。
‘咔……’我拿刀尖触动了机关,火速退到墓室的墙角严阵以待。‘轰~~~’对面的墙壁缓缓的打开了。
毒气……飞箭……硫酸,还是忽然蹦出一个会叫‘HLLO’的僵尸?就算忽然跑出来个豌豆炮我都做好了准备。可他娘的你倒是出来一个啊,这什么都没有是几个意思。
那道墓墙已经完全打开,事实证明我多想了,没有什么毒气、飞箭、硫酸,更没有僵尸和豌豆炮,有的只是那死一般的寂静,和我‘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半晌,在确定没有任何危险后,我慢慢的走进墓室。这里的确是放置棺材的,这间墓室不算很大,周遭墙壁上刻满了雕花,大多是一些花草之类的东西,我晃了几眼看不太懂也就放弃了。四周摆放的都是一些主人再世时的生活用品,看那意思墓主应该是个女人。
中间的棺木呈长方形,并不是现在的那种一头大一头小的梯形,而是纯正的长方形。棺盖也是平的,没有一点弧度。棺身的底色漆黑,由油彩画满了各种琳琅满目的图画,大多是抽象的,云彩、山峰、湖泊等等。
我慢慢的走近棺材,像敲西瓜一样的敲了敲,里面自然没有一点反应。拿起手中的砍刀顺着棺盖缝插进去,可还没插进去一寸便不能前进了。这具棺身想来不是也不是寻常木料,要么就经过特殊了处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坚固。
不过我注意到那棺盖上的八枚棺钉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多年的腐蚀已经形同虚设。也就是说我只要用点力气就可以把棺盖推开。
推……还是不推,这对于咸鱼白板他们或许不能算是个问题,可我毕竟是第一次,说一点都不怕那是假的。
绕了棺身转悠了三圈,我终于下定了一个决心。推……,事到如今我连退路都没了,说不准会困死在这里,就算是死也不留遗憾。想到这里,我从怀里取出李老给我的那瓶药,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塞到嘴里,都说棺材中的尸体会有尸气,那是剧毒。
后退了两步,双脚忽然发力。‘咣……’一脚奋力踹在棺盖的一头,那棺盖瞬间横移,翻身跌倒在地上,由于我只踹了一头,另外那一头受力不均匀并没有调到棺外,而是斜斜的翘起,架在棺材的一边。
我的呼吸有些粗重,一步步走向前去低头向下一看。唉……我的选择或许是个错误,因为我看到了一张缩水土黑的脸,面上皱皱巴巴,疙疙瘩瘩,就好像一块掉在臭水沟泡了一年的黑色烂衣服。
与此同时一股难以言表的尸臭扑面而来,瞬间笼罩了整间墓室。我感觉到眼前一阵发黑,头脑眩晕,喉咙就好似被棉花堵住那样的窒息。
也就在我快呛死的瞬间,口里的那颗药丸发挥了作用,一阵清香顺着喉头弥漫全身,直射头脑,那阵阵的眩晕感瞬间消失,就好像薄荷一般的提神醒脑。
好药,真是好药啊,我不由得感激起李老来。心中回复了清醒,有意的不去看墓主的那张悲催的脸,开始向下看去。此人穿的是一件淡蓝色的圆领短衣,外面套着一件血红染花对襟,下身是一条粉白色的盖膝裳裙。我不禁侧头想了想,貌似这种装扮应该是没有出阁的姑娘才穿的吧。
唉……红颜薄命,英年早逝啊。虽然墓主那张烂萝卜似得的脸实在无法和漂亮联系在一起,不过看这身清新脱俗的打扮,生前也算是个美女了吧。
可惜归可惜,可我还没有泛滥到替一具古尸悲切的地步。短暂的唏嘘后开始顺着他的衣袖向下摸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什。
翠玉手镯,嗯……不错。墨绿的扳指……这个玩意有意思。红穗香囊……什么破玩意,扔掉。
‘呼……’正当我摸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猛然感觉右脸被人吹了一口气,阴冷阴冷的,汗毛孔都瞬间闭合了。
‘刷……’我赶忙回头,没有……那张烂萝卜脸还躺在原地。
是幻觉吗……我定了定神,愣了一会坚定了一个信念,肯定是我的幻觉。于是我回过头来接着往下摸,摸了一会,也许是有些不放心,下意识的又一回头。
我地妈呀,那张烂萝卜脸就在我眼前,要不是它的鼻子塌陷,一准儿碰到我的嘴。
诈尸了……本能的反应使我向后一扬就要撤退。‘啪……’一只冰冷的手。不……是一只干枯皱瘪冰冷的手,牢牢的扣住了我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