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的气味在林乐的世界里意味着不知什么时候会落下的拳打脚踢,只要他爸进门时身上有酒味,他就得提心吊胆地缩起来。或许他爸只是借酒装疯,借着喝酒打他一顿,和以前那些不知所谓的借口一样,他不过是单纯地想拿他出出气,所以动手了而已。暮云深心口被撞了一下,酸得厉害,鼻子和眼睛也被传染了,他皱皱鼻子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林乐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脑袋就被暮云深的大手按在了自己颈窝里,一瞬间,他被曾经深嗅过的香水味包围住,清晨阳光照耀草地的清香一点点渗进皮肤。林乐闭上眼睛,感觉生活似乎也没那么糟了。他忽然多了一点倾诉欲,没有午饭林乐坐在板凳上深呼吸一口,睁开眼对上了袁兆兴。袁兆兴满脸认真的告诉他:“暮云深刚才是不是又威胁你了,你别怕,我已经把申请换座位的申请书放到老何办公桌上了。”林乐:“!”忘记这茬了!林乐扶额,“抱歉,我不想换同桌了,和暮云深坐着挺好的,老何那边我去说吧。”袁兆兴的眼神从不解到失望,最终变成看到一个清北苗子堕落成村头托尼的失望,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林乐缓缓说道:“没想到你这么自甘堕落不思进取,林乐,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以后也不想和你坐同桌了。”说完,他抱着题集去找班长李澄讨论问题了。袁兆兴的同桌在他身后大翻白眼。林乐连忙起身去老何办公室,想将袁兆兴写的申请书取回来。他喊了声报告进去,老何人依然没在,但是那张申请书在老何办公桌上!林乐松了一口气,还好赶上了。“咦老何怎么有东西落下了?”他刚走了两步,隔壁桌的老师拎着包往出走,看到老何桌上有东西,随手就拿走了。林乐眼睁睁看着那张折好的申请书在他面前被拿走,他手指在裤缝上扣了又扣,总算在那位老师走出办公室前开口:“老师,何老师的这个……”那位老师下意识回头,“怎么?”林乐咽了咽口水,面不改色道:“老师,这个是何老师让我拿回班里的,我自己拿回去就行,不用麻烦您了。”“哦哦,给,你跑快点要上课了。”那老师手指一扬,林乐从散开的折角处隐约看到了“申请书”三个字,他向前走了两步伸手去接,老何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张老师还不下班吗?”张老师笑了一声,“就要走了,那正好这东西给你。”说完她将纸递给老何,自己拎着包走了。林乐看着那张申请辗转落进老何手里,心跳明显加速。他暗暗懊恼,今天不应该冲动同意和袁兆兴坐同桌的,明明一件很简单的事被他搞得这么复杂,要是被暮云深知道……林乐头疼地啧了一声。眼看老何拿着纸抖了一下边走边拆,林乐上前一步:“对不起老师,这是我之前写的一点草稿,交作业的时候不小心夹进去了,我来办公室找一找,您可以还给我吗?”老何已经看到了最下面的“申请人:林乐,袁兆兴”,他顿时来了点兴致,想看看林乐到底写了什么。听到林乐的话他反倒拆得更起劲了。林乐开始思考一把抢过申请书就跑,明天不被老何暗杀的几率有多高。老何展开一看,发现拿倒了。林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心中默念:“别看别看……”老何抬头瞥了眼林乐,边给这张纸翻面。老何眼镜有点歪,他伸手去扶,手在桌沿重重磕了一下,他一疼,没拿稳,纸从半空飘落。老何下意识伸手去抓,带起的气流却扰乱了纸的飞行轨迹,它哧溜一下飘到了旁边张老师的办公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