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梧山脚到湖边的五里路,白周一直以微弱但稳定的优势保持领先,覃颜一路上大多数时间都处于拼命追赶的状态。眼看湖岸就在眼前,覃颜调动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加速,意欲上演大反转,但不幸踩到一颗小石子,摔了一个饿虎扑食。覃颜,“……”双脚的位置虽然落后,但下巴的位置领先了半个身位,她这算不算撞线成功了?这一带因为聚集了十几家农家乐、垂钓中心和游船中心,游客比较多,湖边都修了防护栏。覃颜的脑袋只差一丢丢就要撞到防护栏上,但并没有。白周心说,这也是运气了。覃颜没有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她陷入了沉思。她忽然觉得,人这一辈子的成就并不取决于自己的天赋和努力,而是取决于死对头有多大能力——比如今天,如果没有白周,她最多坚持走到大梧山山脚就瘫在地上吐血了,可是有了白周,她竟飞奔一样又走了五里路。……白周好像说了一句什么,覃颜并未听清。等她从地上爬起来,白周已经走出十几迷远了。覃颜追过去,“白总,我们去吃哪家农家乐?”白周没理她,径直朝一家垂钓中心走去。覃颜不明所以跟了过去。看到白周交钱领了钓鱼用具,覃颜睁大眼睛,“不先吃午饭吗?”白周,“不是跟你说了,今天吃自己钓的鱼。”覃颜,“……那钓不到鱼岂不是要饿肚子?”白周,“你可以去吃农家乐。”覃颜,“不,我也要钓鱼。”就不信连湖里的鱼也势力眼,专去咬大公主的钩。得知盛鱼的水桶也要收费,覃颜说,“那我不要水桶了,我跟……朋友用一个好了。”拿着家什走到白周身旁,折叠小板凳放放好,屁股坐上去,支起鱼杆,“白总,我们用一个水桶吧。”好歹家里也置了不动产了,连个水桶钱都舍不得出,白周嘴角抽了一下,“可以。”覃颜心里美滋滋。什么是幸福?幸福就是翻过一座山时有个小板凳可以坐,幸福就是钓鱼时可以蹭到水桶用,幸福就是比死对头先钓到鱼……即使小小一尾。很快白周也钓到一条,比覃颜钓到的还要稍微大一些,但从鱼钓上取下来没有放进水桶,而是又扔回了湖里。覃颜,“……”这不是在打她的脸、揶揄她连小鱼苗都不放过么?不能忍。不一时钓上一尾一斤多的上来,覃颜果断把小鱼扔了,把大的放进去,“空桶总觉得不好。”意思自己刚才并不是不想放过小鱼儿,而是不想让水桶空着。白周,“……”一条,又一条,再一条。覃颜接连收获了三条一斤左右的鱼。白周一条收获都无,但她显然没有收杆的意思。覃颜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那个,白总,我觉得三条够吃了。”白周面无表情地扶了扶墨镜,“再等会”话音刚落,便有鱼儿上钩,收线拉上来一看,也是一尾一斤多的鱼,鱼尾呈淡淡的浅红色,背上的鳞片则是淡淡的黄色。这鱼进了水桶,把其它三条鱼追逐的乱扑腾,桶里顿时水花四溅。覃颜,“……”霸总钓的鱼也这么霸霸。明明体形差不多大小,另外三只硬是被欺负的没有立锥之地白周站起来,“收工。”垂钓中心配有餐厅,提供烹饪服务。覃颜以为白周会把鱼送去餐厅交给厨子,谁知白周从登山包里取出电煮锅、鱼铲……一堆眼花缭乱的炊具和餐具以及一瓶25l装的纯净水。“交给你了。”白周说。把垂到胸前的长发甩到背后,两手圈在胸前,“别说不会做。我吃过你做的年夜饭,其中有一道就是鱼。”覃颜好想说“大姐你记性可真好”。但当然没有说。她和白周还没有熟到可以开玩笑的地步。两个人,一顿饭,四条鱼。鱼被剥的特别干净,连汤也舀着喝的一滴不剩。白周收拾了一下登山包,“该上路了。”覃颜体力恢复了一些,人也精神了,“嗯,最后一个项目,划船。”没想到白周跟游船中心的人说,“船划出去,不会再靠岸了。”游船中心的工作人员直笑,“那行啊,那你出钱把船买了,就不用划回来了。”白周,“开个价。”工作人员以为白周开玩笑,伸出五颗手指,“五万。”白周,“据我了解,这木船的原价,一万都不到。不过,谁叫我现在就想划呢。那就五万。再配一面鱼网。五万。”工作人员看出白周是认真的,“……这我可做不了主,我得找我们老板问问。”老板脖子上挂个大金链子手里夹根烟走过来“我一条船一天起码赚万把块,你要诚心想买,给个六万块吧,兄弟我免费送你一张鱼网。”白周,“成交。”当面手机转帐。老板收了钱,大方地道,“来来来,这些船你随便选。”白周随手指了一条,老板叫人把鱼网拿来,“姑娘真是个爽快人。不过你要去捕鱼,我可提醒你一句,这湖面上都是划了片区的,不是可以乱捕的,如果有村民出来扣船扣人,我可不负责。”白周,“了解。”六米长的木制游船,带一个凉亭一样的篷,盛两个人还是很宽敞的。覃颜上了船,人还处于懵圈状态,白周坐在船头两手各执一桨,稳稳当当,划出几百米远,这时覃颜才回过神,“白总,你该不会准备就这么划回民宿吧?”民宿距湖边仅一百多米,从花园出来,穿过一条水泥路,就是湖岸了。白周,“不行吗。”覃颜,“……”白周,“我一个人吃不消。不是还有你吗。”覃颜,“我没划过。不会划。”白周,“又不难学。”白周,“先不回民宿。先去捕鱼。”覃颜尝试按照白周教的要领学着划,很快就学会了。上午双脚一直走走走,下午胳膊又要不停摆动。但是覃颜想,白帝家的大公主都不嫌累,烧饼铺子的独生女绝不认输。划就划。白周站在船尾洒网。覃颜,“白总,你真要捕鱼啊?”白周,“上周在法国私人城堡里吃着牛角面包,看着窗外树木的影子倒映在草坪上,突然想起古人那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需归”,就在备忘录上写下了这个项目。”覃颜,“……如果村民真的来抓人怎么办?”白周,“给钱。给到满意为止。”覃颜,“……”有钱有闲。任性。……两个人一路换着划,划向中国第三大淡水湖深处。划的天昏地暗不知置身之处是湖是海的时候,真的天昏地暗了,乌云压顶下起雨来。不是斜风细雨,是狂风暴雨。这时是覃颜在划船。风大浪大,当务之急是保持小船平衡,避免翻船。覃颜毫无这方面的经验,鼓起勇气欲喊白周帮忙,“咔擦”一声,船篷的一根柱子被风吹断。小船在风浪里像树叶一样飘摇,更加雪上加霜的是船底不知哪里漏水,覃颜是坐在船头的,船舱里的水很快漫到腰。白周已在第一时间换上雨衣,没有去助试图力挽狂澜的覃颜一臂之力,而是从包里取出一架折叠无人机,熟练地安装完毕,在手柄上飞快地设置了一下,无人机顶着伞盖状的防雨设施在大雨中起飞,白周抓着把手随无人机一起升空。覃颜,“……”手里的桨落入水中,缓缓站了起来。白周,“这架机器的最大载重量为50kg,所以很抱歉,不能带你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