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柳从依无措,这会儿朱氏也有些傻眼,哭声都止了好一会儿,直到看见柳从依求助的眼神,她匆忙闭了眼睛继续哭啼。
柳从依:&ldo;……&rdo;
朱氏这明摆着让她看着办的样子,柳从依心不免揪了起来。
&ldo;怎么不说话了?&rdo;穆庭蔚再次出声,声音不急不缓,却颇具威势。
穆老夫人此时经儿子提醒,也觉得自己方才草率了,便跟着道:&ldo;从依,你把今日在街上发生的事交代清楚,才好为你家老夫人做主。&rdo;
柳从依闭了闭目,心一横,斟字酌句着道:&ldo;那辆马车走在路中间,我家老夫人的轿子过不去,便让他们让一让。可那辆马车不让,一直跟我家老夫人僵持着。因为僵持太久,轿夫没站稳,摔了一跤,我家老夫人也跟着从马车上摔了下来。&rdo;
穆庭蔚鼻端发出一声轻嗤,不等自己母亲说什么,他淡淡道:&ldo;想好了再说,别回错话。&rdo;
被穆庭蔚冷冽的目光扫过,柳从依觉得后背上有千万根针齐齐扎过来,身体都僵硬了。
她偷偷去瞄朱氏,朱氏却不看她,分明是把所有的事都推给她来解决了。
柳从依心里憋闷,又不能说什么,只颔首应了句:&ldo;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虚假。&rdo;
穆老夫人听着,琢磨片刻:&ldo;如此说来,是轿夫不力,致使你家老夫人摔成了这幅样子。不过那马车如此猖狂,确实可气,定要找到那人不可!&rdo;
&ldo;不必找了。&rdo;穆庭蔚飘飘然说了一句,见所有人朝着他这边看来,他神色依旧淡淡,对着外面喊了声,&ldo;橙衣,你进来。&rdo;
橙衣闻声走了进来,对着穆庭蔚和穆老夫人行礼。
朱氏的哭声彻底没有了,只目光看着突然进来的侍女,心里直发毛。总觉得事情的进展,似乎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穆庭蔚看向橙衣,问:&ldo;方才柳从依说你们马车在路中间挡了秦老夫人的道儿,还僵持着不肯让路,可是真的?&rdo;
你们?
朱氏和柳从依都有些傻眼。
如今进来的侍女虽然她们没见过,但看样子明显是镇国公的人。
那街上那辆马车里坐着的人是……
橙衣不卑不亢地回答:&ldo;回公爷,老夫人,是秦老夫人的轿子在正中间,我们的马车在右边走着,当时的情况,秦老夫人的轿子往左边动一动大家都可以过去,可秦老夫人坚持要走中间,让我们后退给让路,很是嚣张。&rdo;
朱氏哆嗦了一下,直接从位子上站了起来:&ldo;你胡说!&rdo;
穆老夫人彻底看不懂了:&ldo;你们各执一词,到底谁说的是真的?马车里坐着的又是谁?&rdo;
橙衣看了眼旁边穆庭蔚递来的眼色,颔首:&ldo;回老夫人,马车里坐着的是我们镇国公府小公子。&rdo;
穆老夫人敛眉:&ldo;是安哥儿?&rdo;
橙衣按照穆庭蔚方才来之前的嘱咐继续回话:&ldo;这几日小公子一直闷在竹苑读书写字,夫人怕他闷坏了,便让奴婢带他出来透透气。谁曾想,就撞上了秦老夫人。当时秦老夫人的小厮十分嚣张地叫骂,还,惊着了我们小公子。&rdo;
听橙衣这么一说,穆老夫人的脸色顿时不好了。
&ldo;安哥儿如今怎么样了?&rdo;穆老夫人焦灼问上一句。
橙衣颔首:&ldo;只是受了些惊吓,所幸并无大碍,老夫人不必担忧。&rdo;
朱氏却听得十分糊涂,早忘了哭诉,一脸惊诧地望着穆老夫人:&ldo;老姐姐,这,镇国公府何时多了个小公子。&rdo;
穆庭蔚带了尤旋母子回帝京的事还未来得及公之于众,秦延生也并不曾给朱氏提及此事,以至于她尚不知晓。
穆老夫人以为秦延生早跟她说了,如今看她诧异,也跟着意外了一下。
她神色顿了顿,没应她的话,只是问:&ldo;你轿子堵在路中间,让我安哥儿给你让路,是不是真的?&rdo;
朱氏不知道所谓的安哥儿是谁,但如今也大致明白了,应该就是她这位老姐姐不知哪里弄来的孙儿。她这位表姐想抱孙子想了许多年,如今莫非是抱养了一个?
可也不对,刚刚橙衣好像还提到什么夫人,明显说的不是穆老夫人。
这国公府上,还有别的什么夫人?
朱氏琢磨着,讪讪地笑:&ldo;表姐,我不知道那是安哥儿的马车。&rdo;
穆老夫人冷着脸:&ldo;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不是安哥儿的马车,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是命妇,就要端出命妇的样子出来,到处招摇个什么劲儿?又是坐轿子,又是让人给你让道儿,我出门也没你这般张扬!&rdo;
朱氏颤了颤身子,目光觑向一旁的柳从依,一脸求助的神情。
被朱氏一盯,柳从依顿了顿,硬着头皮上前跪了下去:&ldo;穆老夫人,这事是奴婢的错,老夫人一直在轿子里没有出来,是奴婢觉得前面的路可能有些窄,所以让小公子的马车让一让,谁知道竟出了这样的事。奴婢惊扰了小公子,又损了我家老夫人的脸面,请穆老夫人责罚。&rdo;
柳从依突然上前把一切揽在了自己身上,穆老夫人楞了一下,扫了她们主仆二人一眼,哪里看不明白柳从依是出来顶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