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耳朵开始很晚回宿舍,每天晚上我都听到宿舍里类似老鼠吃东西的声音,想想才知道那是赵耳朵在咬紧牙关,不停颤抖。
然后有一天,赵耳朵对我说:
&ldo;陈启明,我要和她结婚。&rdo;
我顿了顿,说:
&ldo;好吧。&rdo;
他要和一位半只脚踏入棺材里的女人结婚,可我一点都不惊讶,因为如果对方是孟穹,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接受。
我拿着当年那位老人送给我的念珠,交给张蒙,让他帮我加工成婚戒的模样。
张蒙看着我,问:&ldo;这是什么?&rdo;
我说:&ldo;念珠。&rdo;
张蒙就不说话了。他抓紧时间打磨这两枚特殊的戒指,终于在赵耳朵仓促的婚礼前赶了出来。
如果说赵婶儿的死亡让赵耳朵懂了勤勉向上,那么余之轩的行将就木则让他懂了沉稳内敛。穿上西装的赵耳朵显得相貌堂堂,他瘦的厉害,原本合身的西装空荡荡,脸色比旁边的新娘还要不好,却露出了这些天第一个笑容。
因为时间紧张,所以余之轩的主治医师就成了司仪。他穿着洁白的礼服,认真地问:&ldo;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rdo;
&ldo;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rdo;
&ldo;你愿意吗?&rdo;
孟穹悄悄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ldo;‐‐我愿意。&rdo;
赵耳朵的声音同时响起,他拿起话筒,说&lso;我愿意。&rso;
司仪继续道:
&ldo;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吗?&rdo;
&ldo;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rdo;
&ldo;你愿意吗?&rdo;
然后我笑了。在孟穹的眼中,我看到一个人扬起嘴角,用口型说了句&lso;我愿意。&rso;
那一瞬间,阳光屏住呼吸,天地都褪却了颜色。孟穹眼中只留下了,这个仿若星辰般美丽的人。
台上的余之轩抽抽泣泣地哭了,那句&lso;我愿意&rso;半天都没有说出来。最后赵耳朵弯腰搂住她,给她一个吻,并且不停地亲吻余之轩的唇角,这个女孩才停止了哭泣,终于说出了那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