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服用保健药品和我的治疗并不冲突。&rdo;亚瑟停顿片刻,继续说道,&ldo;这些药只是……&rdo;
唐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ldo;教授,我是数学竞赛世界冠军,智商恐怕并不在您之下,而且具备基本的生活常识和起码的思考能力,请不要把我当成蠢货来骗,可以吗?&rdo;
亚瑟选择保持沉默。
&ldo;其实我在打扫房间的时候还发现了一点更有趣的东西,您想看看吗?&rdo;唐筠对他勾了勾手指,轻笑道。
亚瑟的呼吸蓦地一沉,深色的瞳孔里有一瞬间的挣扎。
唐筠瞪大了眼睛,&ldo;教授,您是不相信我的话吗?我从第一天搬进来的时候就告诉过您,我会帮忙打扫卫生的!&rdo;
当然,她是在教授去上班的时候替他打扫的房间,而这位先生很明显以为她那天的话只是随便说说,没有当真。
如果他当时把她说过的话放在心上,就会选择一个更隐蔽的地方来藏起自己的秘密。
唐筠拉着他的手,和他一起走进了他的卧室,在他的床头柜里取出一个药瓶,两根手指拎起了药瓶,在他眼前晃了两下,&ldo;教授,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东西吗?&rdo;
&ldo;助眠药剂。&rdo;
&ldo;哦?教授的睡眠出了问题吗?我怎么不知道?哎呀,我这个学生真是不关注老师的身体!&rdo;唐筠拍了一下脑袋,懊恼的说道,&ldo;可如果只是用来解决睡眠问题,需要这么大的剂量吗?&rdo;
亚瑟艰难的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ldo;很痛苦吧。&rdo;唐筠没有松开他的手,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心疼,&ldo;发病的时候,一定很难过吧,所以从来不肯让我看到,我就一直假装不知道,陪着你自欺欺人。&rdo;
&ldo;我第一次看到老师倒在地上的时候,我吓坏了,&rdo;唐筠垂下眼,不让他看到自己眼里的担忧和自责,&ldo;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我是医学生就好了,如果我是医学天才,就可以帮助老师,而不是看着你痛苦的倒在那里,却无能为力,连一点办法都没有。&rdo;
&ldo;……这不是你的错。&rdo;亚瑟声音深沉,&ldo;这是我的命运。&rdo;
他是个十足的唯物主义者,他以为人力可以改变一切,直到他第一次无助的躺在医院里,除了大脑,他身上没有任何一个部位可以活动,简直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他当时就在想,可能这就是命运。
命运让他在前半生大放异彩,以为找到了人生的方向,又在行至一半的时候和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告诉他,他拥有的一切都会被收回,化为虚无。
就像他的母亲一样。
就像路德维希家族的每一代人一样。
&ldo;教授相信命运吗?&rdo;唐筠从冰箱里取出两罐牛奶,递给他一罐,准备和他敞开心扉畅谈一次,&ldo;还以为教授从来不相信这些东西。&rdo;
亚瑟低声笑道,&ldo;我年轻的时候听说过一句话,叫做人定胜天,后来我发现,人只能胜人,永远胜不了天。&rdo;
对手太强大,战斗还没开始,就已经走向了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