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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府门口挂满了白花白绢，所有下人穿着白衣，见我和宇文澈来，下跪请安。正厅摆在一口红檀木棺材，周围是白色的鲜花。夏侯轩坐在棺材旁边，乱着头发，红着眼睛，他身边是一个女子，十八九岁的样子，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给太子太子妃请安。”语气极其苍白无力。

我绕着棺材走了一圈，上了三炷香。要那个女孩过来，我看看她怀里的孩子，孔雀也生的是个女孩，嘴巴和眉毛像极了孔雀。抱孩子的女孩脸上全是泪痕。

我摸了摸孩子的小脸，她睡得正香，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是？”

“我是夏侯府的小姐，我叫夏侯歌。”她把孩子交给下人，想和我单独待一会儿，我看了看宇文澈，他点点头，我们俩一起到了后院。

“娘娘，我嫂子她太惨了，真的……”我们坐下，她说，自从孔雀有了身孕，夏侯轩常常夜不归宿，有时候孔雀做噩梦，只能一个人起身喝口水，每次孔雀问他去哪了，他都以公务繁忙应付。直到有一天，那时候孔雀怀孕都已经八个月了，姑嫂两个人一起在市集上逛，却见到夏侯轩出入妓院。孔雀当时心都碎了，回到府里不吃不喝的一整天，夏侯轩回来找孔雀，孔雀只说自己没有胃口。

“娘娘，府里的很多下人也看不起嫂嫂，认为嫂嫂以前是伺候人的，也是奴婢出身。”

我记得那天孔雀来找我，说夏侯轩对她很好，二人恩爱无比。但是夏侯歌告诉我，情变只是因为孔雀怀了这个孩子。

“好好对待这个孩子。告诉她，她的娘亲，是个叫白孔雀的温柔女子。”

“娘娘您放心。”

宇文澈已经在院子里等我了，他见我来，拉着我的手，道：“夏侯轩已经告诉我，他此生不会再娶。”那又如何？现在知道，他最爱的还是孔雀又怎么样？难不成还可以让孔雀死而复生么？

“还难受？”

“嗯，澈，当初孔雀明明说过，要让她的孩子和我们的孩子一起玩的，她却看不见了。”

宇文澈把我搂入怀，吻着我的额头，反复的说：“不想了，不想了，没事的啊，一切有我。”

还好有你。“难受，真的。”他一路上都在安慰我，但是，我在人间最好的朋友，已经不在了。

“姐姐，答应我，你要好好的，然后和殿下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孔雀好开心认识姐姐，下辈子，孔雀还要做你的好妹妹。”

“孔雀!”我坐起来，原来是一场梦，孔雀……

身旁的宇文澈做起来，迷迷糊糊的对我说：“瑶儿，你又做噩梦了？”

“宇文澈……”我钻进他的怀里，“我好想孔雀。”

若是可以重来，我一定会护住孔雀。

第50章第四十九章

那年，我第一次见到孔雀，是选秀女那天晚上，我们在同一张床上，有说有笑的，她说她是青楼女子生的孩子，从小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她觉得我对她很温柔很好，要和我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白孔雀……

我永远都忘不了，在孔雀出殡那天，夏侯轩虚伪的样子。

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流苏，孔雀，当时三个人每天有说有笑，如今，一个背主求荣，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一个善良大方，本以为她可以和夏侯轩白头到老，想不到如今香消玉损。

“瑶儿……”他从我身后抱住我，道：“今晚没有星星可以看。”

“澈，”我看着外面一片漆黑，道：“你后不后悔”

“什么？”

“若是当初，我在三个月后把簪子给你，然后出宫了，现在会不会就没那么难受了。”

“如果你把簪子给我了，我的瑶儿一定比现在更难受。”他道：“而我，也比现在更难受。”

“是吗？”

“你想想，当年在湖边，你便已经爱上我了，而我也爱你这么久，若是我们不能在一起，凭着我对你的了解，你既然已经爱上我了，便不会轻易改变，我当时也爱你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变心，只怕你若是三个月后出宫了，我还会用各种办法让你爱上我。”他把我的身子轻轻转了一下，让我看着他，道：“而且，论长相，比我俊的人应该不多吧，就像比你好看的人一样，基本上不存在的。”

我深呼吸了一下，道：“有你这么夸自己的吗？”

“过去这么久了，瑶儿，人死了，就不能活过来了，你是孔雀最好的朋友，她若是知道你现在这样子，肯定会担心的，对不对？”

他把我搂进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头顶。

总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一回头，果然是个胖胖的小东西。我赶紧松开他，道：“琪儿，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