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电话的时候,两位教授说吃过饭了?要是没吃的话,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农家乐,口味还不错。”方子业秉持着来者是客的原则,客气对待。
“方教授,百忙之中打扰,冒昧未告知而造访,没给你添麻烦吧?”周工波忙站起来,一边引着方子业坐下,一边问。
然后偏头对着一个博士示意了一个眼神,对方就懂事地出去点单了。
这个时候问方子业要什么茶叶不是重点,再来一杯才是关键。
“没有没有,周教授,就是提前安排了手术。所以走不开,其实理应尽地主之谊的。”
“更何况田老教授这么大年纪亲自莅临,感觉自己很失礼数。”方子业客套着笑。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方子业的客气也在两人的理解范围之内。
田林老教授就道:“是这样的,方教授,客气的话我们也就不多说了,我和周工波这次来,主要是请教一下,之前方教授你诊治那个病人的基本思路。”
“我们国家是人口大国,骨折后骨折不愈合,骨不连的发生率虽然低,但在人口基础如此庞大的华国,这种病人量还是不少的。”
“我们医院,每年门诊的接诊人数,就高达数千,根本排不过来。”
“虽然很大一部分,经过标准化地固定再复位后,可以得到妥善的处置,但总有一些骨不连的患者,术后的效果不是很好。”
“这种情况,不仅只存在于我们华山医院,基于这样的考虑,之前我们团队便申请到一个863的重大项目,正是与骨不连相关的……”
“如今处于将结题的状态,按照预计的科研进度,我们是可以随时结题的,可方教授您也知道,研究这个事情,必然是越透彻越好,有好的点子,我们自然会多多采纳……”
“黄玲来我的门诊复诊之后,我第一个就问了她的诊疗经过,所以就第一时间赶来了。”田林教授的声音比较恳切,却没有倚老卖老。
他如今的地位身份,即便是唐福培教授见了,也得恭恭敬敬的,因为创伤外科能有现在的局面,都是他们这一辈子慢慢铺开的。
“田教授,对于这个病人,我们本来也是无计可施的,觉得非常棘手,有考虑过截肢!”
“不过,在正式开始诊疗之前,我们推测了几种可能性……”
方子业对这个病种下过工夫,因此当初的思路依稀明确于心,当着田林和周工波教授的面转述了一遍后,道:“根据我们检查的结果,还是更考虑免疫反应。”
“我们猜测,有可能是黄玲之前骨折发生时,自身的骨折碎块已经离体,只是机缘巧合下,有他人的游离骨块飞入了骨折的断端。”
“所以才产生了免疫反应!”
“当然,我们也不是初诊医生,不可能复原当时的病例资料了。”
田林闻言摇了摇头:“方教授,其实您这样的猜测,我们之前也有考虑过,不过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太巧了!”
“巧合到我们根本不敢相信,局部免疫反应,不仅仅是异体排斥,自体在发生了创伤之后,也有可能让局部的免疫反应变态!”
“从而发生自身免疫性疾病,我们经过前期的研究发现,这种可能性还更大一些。”
“多发生于暴力性的创伤事件,使得我们人体的免疫机制发生超敏化,甚至对自身的组织结构都相斥。”
“局部应用药物的方案,我们也曾经尝试过,但?”
“所以,方教授,可能您还要想一想,在这个病人的治疗过程中,有没有其他漏掉的因素,而这个因素,又恰好是关键?”
田林不是单纯来借用方子业的,而是真正的有备而来,要与方子业谈合作,自然是有他来的底气。
“田教授你们局部用过免疫抑制药物?用过激素吗?”方子业闻言,先眯起了眼睛。
这tm不科学啊,你们都没有在病历资料里面体现诶。
方子业一开始还觉得是不是自己记错了,可仔细回想,自己看黄玲病历资料的时候,的确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提示。
“当时只是猜测,所以就是试探性地用了一次,所以?”周工波有点尴尬。
作为顶级教学医院,他是教授,是有资格去摸索陌生病种和新病种的治疗方案的。
有把握的情况下,用一两次不会对患者造成影响,但没看到益处之后,也就不提自己用药方案的事情了。
反正也不可能把病人搞坏。
方子业:“……”
没事,很正常,尝试性治疗也是遇到了疑难杂症时的常用备选,方子业团队也是用了尝试性治疗的方法。
病程记录很长,用药的效果不见效,可以将用它们的目的进行其他方向的描述。
激素药物的药理作用很多。
“其他因素?我们团队没有用到其他因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