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宠物店的人带赛文溜过,他也不是很急出去,一路跟我进到厨房,直到我把海鲜放进冰箱,它才失望地回头看着我。「那不是给你的!」我跟它说。赛文好像听懂了,转头朝客厅走,突然箭一样冲到门口,「汪汪」叫了两声,紧接着,我听见门铃响。我连忙走过去,朝外一看,是苏杨!他肯定忘了带钥匙,此刻憔悴不堪地站在门口。我赶紧把门打开,他带进一股刺骨的冷,象冰棍儿似的。很奇怪,我看到他,一点都不生气了,就是有些无所适从,不知如何打破僵局,毕竟自己出口伤人,有点理亏啊!苏杨看上去不像生气的样子,他扒拉扒拉赛文,回卧室拿了换洗的睡衣,就去洗澡了。我听见水流刷刷的声音,也觉得周身跟着暖和起来,回来就好。我喂赛文吃了晚饭,正琢磨着怎么打圆场,水声停了,系的挺快呀。过好一会,苏杨也没走出来,我去卧室一看,他已经钻进被子里,背对着我躺下了。我蹑手蹑脚走到他身边,床头的灯是开着的,柔和地照在他还湿润的脸上,苏杨看起来累得象要休克似的,我不禁有点担心。「还生我的气呢?」我上了床,躺在他身边,拨开他的头发,试探着他额头的温度,他体温有点高,「我给你找两片药吃,你是不是发烧?」他没有推开我,反而很顺从地让我抱着。「我和她说了,她答应分手。」苏杨说。我的心翻了个儿,说不清楚怎么一股劲儿拧在那里,甭提多难受了,没想到我一通乱发脾气,苏杨就追去罗建梅家,连夜摊牌去了。罗建梅的爸爸妈妈本来对苏杨就不怎么待见,这回真是送上门挨骂,少不得受委屈。「我让你去,你就去,怎这么听话?」我手在他背后摸索,脸贴着他的额头。「你发火真挺吓人的,我都不知说什么好。」苏杨小声地说。这话戳的我特不好意思:「哥错了,以后肯定不这么冲动,再不骂你了。」「该骂还是得骂,不然我心里内疚,更不好受。罗建梅也应该骂我,可她没有。哥,我挺对不起她的。」苏杨埋在我胸前,声音有些哽咽,慢慢地回忆说:「我对我妈一点印象都没,从小到大,我爸从来没关心过我,他连我上几年级都不知道,就我奶和罗建梅对我好。过去几年,她真的很照顾我,那么男生追他,她也没动心过,我身体总是不好,她都不嫌弃。我其实明白,象苏杨这样的人,只要你对他好,他都就会义无反顾地爱回来,付出一辈子也行。他是个在感情上十分匮乏的人,有时候甚至会放大别人对他的关怀和爱。「你怎么跟她说的?」私「享;家「我们昨晚什么都没做的,她心里已经有数了。我又忽然大半夜追去她家,她就问我是不是心里有了别人。我只说&lso;是&rso;。她说她早料到,这半年来,我对她那么冷淡,她又不傻,怎么会不明白,这次回来,是想做最后的努力来挽救。我说,其实,也没什么挽救的……她肯定特别伤心的,但是不会跟我说,她很要强的。」苏杨情绪有些激动,他的身体微微发抖,我被他的情绪左右,忽略了他不太正常的体温。「你要是不忍心,」我本来要说就回到罗建梅的身边,可是,我说不出来,那绝对不是由衷的,我爱他,宁愿承受他的埋怨,也不能放他跟任何女人走,于是改口,「明天就找她安慰安慰,我们再想办法。」苏杨摇了摇头,他的大眼毛低垂着,偶尔颤抖,我忍不住问他:「你这么伤心,干嘛还跟她摊牌?」苏杨他许久也没说话,在被子里抓住我的手,温柔地环握,我这才发觉她几乎烫人的手心。「因为,」他轻轻地说,呼吸喷着火,有些不清不楚,但我没听错,他昏昏沉沉地说:「我……更不想你伤心。哥,不想,让你伤心。」我紧紧抱他,强烈地想把他从此镶嵌进我的生命,永不分离。那晚,喂他吃了两回退烧药,天亮的时候稍微退热,但就是虚弱,不爱动弹。我打电话到他的学校,给他请了几天假,自己也没上班,在家陪着,直到他精神和体力都恢复得差不多,生活才又恢复正常。日子一天天过,我和苏杨越来越依赖彼此,好像这么多年来,我拥有的只是生活的一半,如今两块拼图终于紧密卡在一起,那是种豁然开朗的,完整的感觉。邹童的归来,让风平浪静的生活又掀起波澜,我本来以为江洪波和胡为川总会来场决斗厮杀吧,结果硝烟未起,却半夜杀出个程咬金,纽约有个师兄一路追了过来。这就是邹童,他永远能制造出让人应接不暇的惊喜。我认识的圈子里,几乎人人都问我这个「清水」的师兄,跟追求邹童那些重量级比较起来,实在太稚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