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沈涣栀被雷声惊醒。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更是雪亮了她的瞳仁。
料想还未过了时辰,正是大早,天黑阴阴的,庭城在一旁穿靴。
她的长发垂在胸前,轻轻起身,在后面环住庭城:“王要去朝上了吗?”庭城幡然回头:“醒了?”看着沈涣栀欲言又止的眼神,笑笑:“政事误不得。”
也便罢了,松下藕臂,沈涣栀放他离开。
守夜的月湖听见有动静,也进来服侍待命。恰巧撞见庭城披了斗篷离开,还来不及行礼他便匆匆走了。
“娘娘,香囊送去了。”沈涣栀点了点头:“何时?”“昨日午后。”沈涣栀叹了口气:“薛昭容可说什么了?”“没有。只是奴婢走后不久,她便已将锦袋撕个粉碎丢出来了。”
冷哼一声,沈涣栀颇为不屑:“这个倒也自然。她只一心觉着是我打了她的脸,殊不知我怎么就如她心中一般轻贱了!”
“娘娘,晨起动气不好。”月湖不轻不重地一句,沈涣栀已强制平下气来:“昨儿我见星河咳了,可是入秋身子不适?”月湖点头:“娘娘圣明,今儿星河抱病歇了。”
静静地望向窗外,这是一场大雨,铺天盖地,凉气透过窗微微沁着,人也变得格外慵懒了。
“我最爱在屋里看这大雨倾盆。更爱看大雨中的人是如何抱头鼠窜。”她浅笑,白希的手指轻轻滑过纸糊的窗。
“只可惜,在这雨中,他还是匆匆地走了,身量却是格外挺拔魁梧,独一无二。”她声音清淡,掺着浓重的落寞。
月湖低下眉眼,轻轻给她披上了小袄。
“娘娘,眼下要入冬了,内侍局不久便要送来炭火了,到时便不会冷了。”
钱蔚然突然赶来,沈涣栀着实愣住。
“钱公公此刻不该是与王在朝上吗?”钱蔚然笑意吟吟一鞠躬:“奴才今日事忙,王便早打发了奴才。特来传王口谕,从今往后,娘娘可以自由出入元烈殿,甚至是入夜,王说如此便可与娘娘夜夜相伴了。”
巧笑,沈涣栀点头:“谢过公公。月湖,领公公去用些膳食。”钱蔚然身子又忙不迭一深:“谢娘娘美意,只是王又给奴才吩咐了别的事儿,不敢耽搁。”
“那便好好送公公出去吧。”月湖称是,与钱蔚然兀自出了屋中。
轻轻倚靠在软枕上,沈涣栀的嘴角不自觉上扬,原来这便是他的安排。
自由出入元烈殿?的确是上上的恩*,庭城的意思她清楚,她说,有他在身边她便再也不再冰冷。那么,却没想到他当真许她夜夜相伴。
只是不禁戏谑,若是他一晚翻了旁人的牌子,难道也要留她在元烈殿吗?
夜夜相伴……他当真许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