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跑的还真是快,一溜烟的功夫倒是在街道上跑了个没影儿,雏瑾说没了这皇榜,我们怎么能进得了西蜀皇宫。
我笑她真是扫兴,好不容易离开那囚禁人的皇宫里,这热闹的皇城街,还不能好好玩一番。雏瑾倒也不敢多说了,只是冷冷的杵在那里。
不过几日,汝阳城里便传满了神仙后裔白羽的故事,我笑他们这些人还真是痴傻,一个暴虐的皇帝守着一个痴傻的儿子被一群无知的百姓簇拥着,亡国是早晚的事。
夜里挑了汝阳城中最好的一家客栈,留宿了起来,这夜里倒是有些萧瑟,天色渐凉了,马上就入了深秋,付房钱的时候那眼角长着一颗黑痣的凶巴巴的老板娘瞥了我一眼,一副怀疑我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样子,我懂她的意思,笑道:“掌柜的只管开了房间便是。“然后一钉沉甸甸的金子放在了她的红木台上,那老板娘见了金子眼睛如同发了光一般,狠狠咬了几口。
我一转头,便过了楼梯上侧。
正跟雏瑾说着如何进那西蜀皇宫一事,窗外有人敲起门来,我谨慎问道:“是谁?”
打开房门,一个额前发丝遮住眼睛的店小二弓搂着背,将饭菜端了进来:“客官,您的菜。”店小二轻声说罢,低着头退了出去。
“有饭便好,这一天也给我饿坏了。”
说罢撩起轻纱袖管,准备大吃一场,“娘娘,等等。”雏瑾倒是有些谨慎的望着碗里的饭菜:“让奴婢试一下,这菜有没有度。”
说罢挽指要取下头上的银簪。
我抓住了她的手道:“你未免也太大惊小怪了。”我也是饿到了极致,不顾雏瑾的阻拦,狂吃了起来,几蝶小菜倒是别有异国的风韵,是东夏吃不到的美食,吃着吃着好像想起来什么。于是提醒雏瑾道,
“以后不要叫娘娘了,叫姑娘吧,免得让人疑心。”
雏瑾应了一声,目光温暖平和,与我初识之时那倔强冷面的女子判若两人,她微微拘礼,退下了,我吃了个八分饱,走上窗前,香檀木的窗子还能问道点点沁人心脾的方向,窗前婉月高挂,我心中只是在想殷墨九,自己离宫已有几日,他可还好,可有记挂着我。
心口的伤还有点隐隐作痛,有的时候我也匪夷所思为何我要为殷墨九做这些,为何即便他利用我我也会原谅他,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还得他前生犯下滔天罪孽沦为千古暴君,所以这一世我要把亏欠他的都还给他。
转念一想,呵呵,殷墨九是殷墨九,这一世他不是纣王,这一切,不过是为我自己对他的痴恋找的借口罢了。
琅钥笙歌,秋色的晚风有些微凉,我轻轻关上窗子,褪去了罩在外面的薄纱,掀开床榻上的被子,一股脑子的钻了进去。
这里的环境不算奢华,但总还干净清幽,到底也是西蜀皇城数一数二的客栈,好像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绽放着暖人心魄的幽香。
折腾了一整天,是该想想下一步要怎么做了,该死的毛头小子,居然敢坏我大事抢了我的皇榜!
不知是不是太疲乏了,只觉得头有些疼,旧伤还未痊愈,心口也有些颤振了起来,恍惚间好想躺下来休息,好好睡上一觉。
我轻放下薄薄一层的纱帐,迅速的进入了睡梦中。
“神医?白羽,皇城中传的人心惶惶的,竟是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么?”
咦?是谁在说话,难道是有人闯到我的房间来了,我猛地起身,才发现四肢瘫软,想要睁开眼睛,却不知眼睛被什么样的东西遮着。
伸手朝四处摸了摸,好像我自己并不在客栈中。
“谁在说话,有本事正大光明的站出来阿,给人下了迷药算什么本事!”我采用了激怒他的办法,若是他站出来给了我解药,凭我的轻功若是想逃,他是万万都追不上的。
“呵!”那声音冷笑一声,“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也敢去揭了皇榜?”
这是什么情况,我好好的在客栈睡着,哪知醒了就被人带到了这个满无天日的地方,什么都看不清,就连想跑,四肢也柔弱乏力。
我无奈圆滑恳求道:“好汉饶命,小女子初到这是不是冒犯了好汉了。”然后伸出手东西摸摸,四周没有一点动静,但是我却能感觉到我身边的绝对不只是一个人。
“好汉好汉,放了我吧,我这就哪来的回哪儿去。“
“主人,这姑娘来路非凡,不能放了她。”
我听见一个声音,毕恭毕敬的再叫同我说话那男子主人。想必把我抓到这里的人,也是有来路的,只是眼睛被蒙着,就如同被放空了一般不知所措。
然后一个邪笑声传来:“公子,这姑娘长的这般俊俏,不如给公子做了妾侍如何?”
我惊恐,莫不是这朗朗乾坤的,你们要活生生抢了我这良家少女吧。
然后便没有声音了。
那个被人成为“公子”,“主人”的人,我感觉到他一点点靠近我,“我不想伤人性命。”然后似乎有了妥协道:“你刚刚说哪里来的便回到哪儿去,可当真?”
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他就要放我走了,我小的时候一直相信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这条小命几经波折都没有死,难不成要被几个土匪强盗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