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啊,上次你去绝人峰取续莲,回来时看到卿与跟柔初了吧?呵呵,万万没想到吧,那话,也是我令他说的,药,是我让他喝下的。”
唐灼芜听她得意洋洋地说完这些话,反而一笑哂之,“韩卿与和我没有半分关系,以前我看上他,是我眼瞎。”
对方眼中笑意更盛,颇有深意地看向她身后,
熟悉的声音响起:“涟涟,这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了,这还用问吗?”未等唐灼芜回答,谢逐川反倒替她答起话来,甚至还偷偷憋着笑。
她转身一看,见赵柔初带着韩卿与来了,想也不用想,定是意欲捉拿她回去的,只是人手没带够罢了。
他脸上尽是饮泣吞声的难看表情,喉口微微发苦,默然片刻,转向风溶:“……娘,孩儿来了。”
即使唐灼芜曾经告诉过他,那不是他亲娘,可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他此时却不敢承认了,迈进门的第一眼,即便风溶换了张面皮,他还是第一眼就将她认出,并且是毫无迟疑的。
她轻声叱道:“我可没有你这么大的孩子,你别叫我娘。”
韩卿与的心立时便凉透了,涟涟说以前看上他,是她眼瞎,娘说他不是她的儿子……
怎么会这样呢?
他明明,明明是想每个人都好好的啊。涟涟为了他去绝人峰取续莲,他是感激的,可柔初一直陪在他身边,照顾他,他也很喜欢柔初的。凭心而论,他的确心悦涟涟,可是柔初也很可怜,他也很怜惜她,为什么她们都不能好好的?为什么偏偏一个个的,都要离开他呢……
赵柔初弱弱地扯了扯他的广袖,轻声道:“师兄,快些捉拿师姐回去吧。”
他心中思绪杂乱无章,想不明白,抑制不住地脱口而出:“涟涟,是因为我没有救你吗?可是柔初没什么武功,要先救她才好,每个人都会这样做啊,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呢?”
呵,她没什么武功,她难道就有了?她当初内力全无,要拿什么来抵抗?唐灼芜这回连看都不愿看他了,觉着自己说的还真是挺对的,她当初就是瞎了眼,否则为何会看上他?还觉得他无人能及,是个上天入地的大好人。
这回来看,的确是个上天入地的大好人,还是个滥好人。
谢逐川收起子孙扇,尖刺从鬼手的脖颈上离开,化作普通扇子的模样,拿着给自己扇了扇风,连连摆手:“不要再自以为是了,这世上并非每个人都和你一样的。”
他那时虽然不在场,但也依稀从他的话中将事情给猜出了七八分。
这番话说得风溶都鼓起掌来,微眯着眼,对韩卿与道:“不愧是我多年教导的‘儿子’,思想歪得可以。”
唐灼芜默默垂眸侧身,做个让位的动作,意在让他带走她,她该问的,都已经问完了,她答应过的,现在也不会反悔。
韩卿与等人被晾在一边,根本没人再瞧他们一眼。
“唐姑娘这一诺,鬼手且记住了。”鬼手往前走了几步,面具下的眼睛闪电般射向风溶,“圣女大人,该回去了。”
“凭什么?”风溶复又坐回去,这时候她反倒不急了,一手支颐,闲闲地喝起茶来,素白的手摩挲在瓷玉杯上,从前未发现过的端庄优雅都在此刻被道尽,“而且为什么?”
“你跟我回去便是。”
她争辩道:“不过是一片鬼域而已,还值得我回去?”
一直闲在一边的谢逐川插丨进话来:“上次我在鬼域,见鬼手大人似乎做出了一种可以使人青春永驻的药物,哎呀,不知鬼手大人可否赐晚辈一瓶用用?”
他这话一出,只见风溶眼中微光闪动,微笑地凝注着鬼手:“哦?是吗?”
他只冷漠地一点头:“跟我回去罢,这外面不好玩。”
“我早就玩够了,只是你不来接我。”语气中有些许的嗔怪之意。
“还带着这个女人在身边。”
哑女一下被点中,没有无措的意思,倒是鬼手开口解释起来:“这就是我给你的结果,她看起来年轻吧,你一定想不到她与你年龄相近。”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当初唐灼芜前往仙境鬼城时,看着哑女也就和她差不多大的样子,应该只有十七八岁,可听着鬼手的意思,她已经很老了似的。
“她是绿玉。”
“绿玉?夫君叫韩临的那个绿玉?”
哑女点了头,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那就是了,这是你儿,”风溶起身,笑着朝韩卿与微微颔首。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以至于众人皆未反应过来,
哑女居然是韩卿与的娘,唐灼芜也没想到。
“我从仙境城出来时,碰上母子二人受了重伤,我见她性命不保,便只救下这孩子,没想到她竟被你给救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