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荼看着他,一字一顿,“魔宫从来不是我的家,很多事情我都没有和你说过。鸢如……”
“呀!”灰狐狸惊喜地笑眯眯,“没想到殿下您居然愿意和我叛逃魔界,浪迹天涯哦。”
魔卫只需再走两步就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若有那么一天,求之不得。”
即使顾渊现在是郁荼内定的魔妃,也不能和他坐在一起。只能按照之前的作为顺序来。
灰狐狸黏黏糊糊地凑到大美人身边,特别符合人设地靠在人家怀里,挨挨蹭蹭在郁荼颈侧留下一吻。
然后就愉快地跟着带路的魔卫走了。
郁荼不远不近地跟着,没有人要靠近他,除了那些才回来的侍从,其他人都谨慎地低着头。
很久之前郁荼还在意这些,这魔宫中只有他一个是外人,只有他一个是被厌弃的存在。
但就好像是一瞬间,有只狐狸甩着大尾巴从天而降,又坏又皮,偏偏就能把满怀的温暖全都洒在他周围。
郁荼想起他刚才说的话
那些他曾经想过,但从来没能实现的妄想。
魔宫的每位殿下和夫人身上都有禁制,若非魔尊允许,他们只能在万魔界内活动。
我真的能离开这里吗?
郁荼坐在顾渊对面。
此时,宫娥打扮的魔女来来往往,顾渊坐在郁荼左下手的位置,算是最次的一批席位。
和她相邻着的只有一些才被提拔上来的魔界小兵。一个个五大三粗肌肉喷张的样子。他这只灰狐狸坐在其中,看着就可怜兮兮的。
但灰狐狸自己倒了杯清茶,抬手间自带一股雅士风流,妖族中极少见这样明媚温和的气质。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目光,灰狐狸朝他遥遥一望,那双眼睛微微弯起。
仿佛预示了某些触手可及的未来。
-------------------------------------
一波又一波的舞姬上舞姬下,顾渊都要睡了。
他实在是为魔宫众人的审美品位和欣赏偏好震惊,这样的流程要是放在天剑阁每年一度的年节庆典上,是要被拖下去杖责的程度。
就也没什么经验的舞步,不过是比谁穿得更少而已。
他目光扫过两边坐着的人,居然大多都看得津津有味。
顾渊最终将目光定在了高座之上的魔尊身上。
他还是全身裹着黑袍,摊在软椅里。身上看去没有装饰任何法器法袍,这倒和魔宫的装饰与庆典的节目有些出入,顾渊一开始还以为这人该是个如同万法仙尊一样的人物。
会将全部家当挂满全身,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他地位高贵的那种。
但不是,他在椅子里,两边依次坐着自己的夫人儿子和未来的儿媳,就如同有人在一盘金珠碧翡中塞了一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