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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全月一怔，嘴里又默默地念了一遍。小男孩有些紧张：&ldo;老师，我画得不好吗？&rdo;

&ldo;不，你画得非常好，老师很喜欢这幅画。&rdo;

她又看了一眼画里的小女孩，总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心里泛起了一阵cháo意。她又看了看旁边另一个女生的画，结果让她大吃一惊，那女生也画了同样一幅地下小女孩的画。全月拿起了那幅画，和刚才男生的画比较了一下，两幅画的内容几乎一模一样。

&ldo;你们谁抄谁了？&rdo;

&ldo;不，是我自己画的。&rdo;女生有些委屈地说，&ldo;昨天晚上我做的就是这个梦。&rdo;

全月不相信，又走到了教室最后一排的学生那儿，结果发现那一排的几个学生画的都是相同的内容，也是一个小女孩走在黑暗的地底。全月摇了摇头，那种不安的感觉充满了她的全身，她走回到了讲台上，大声地问道：&ldo;同学们，画完的请举手。&rdo;

所有的孩子都举起了手。

全月强忍住自己的震惊，故作镇定地说：&ldo;现在大家在画上写好自己的名字，然后全都交上来。&rdo;

很快，全班所有的画都交了上来，她把所有的画都看一遍，结果，发现所有的画都是一个黑暗地底的小女孩，而且画的都是女孩的背面，披着一头长长的黑发。可她刚才明明看到学生们都是非常认真地在画，并没有互相看来看去或交头接耳的现象。

她摇了摇头说：&ldo;同学们，老师不希望你们说谎。现在，你们告诉老师，你们画中的内容都是你们自己梦到的吗？&rdo;

教室里全都整齐地举起了手。

&ldo;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个梦？一个一个地说。&rdo;

全月在教室里一圈问下来，结果，所有的孩子都说是昨天晚上做的梦。

她又摊开了那些画，睁大着眼睛看着画中的女孩背影。全月感到自己呼吸急促了起来，她大口地深呼吸起来，感到眼前有些发黑。

当全月重又抬起头来时，目光依旧落在了那两个空位上。

二

遥远的苍穹传来一阵沉闷的声音，就像某个巨大的轮子从云层上挤过。小弥趴在窗口上，仰头看着天上浓密的乌云。被乌云覆盖的黑色天空显得神秘莫测，这个6岁的男孩睁大了眼睛，忽然感到空中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仿佛是什么人在对他窃窃私语。

几秒钟后，他听到了一声巨响，从黑色的云端里传来，令人震耳欲聋。

&ldo;小弥，快把窗户关了。&rdo;池翠高声叫了起来。

小弥似乎没有听到妈妈的话，继续趴在窗边看着天空。

&ldo;外面打雷了。&rdo;池翠快步走到儿子身边，关上了窗户后说，&ldo;打雷有什么好看的。&rdo;

然后，她一把将儿子的脸转了过来，看到儿子的瞳孔正对着她。

在几万米高的天空上，一道闪电如利剑般劈开了云层。

刹那间，电光照亮了整个天宇，也照亮了池翠的脸。小弥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闪电的倒影，还有一圈黑色的围墙‐‐

&ldo;夹竹桃……&rdo;

小弥看着妈妈的眼睛，喃喃自语。

也许是闪电刺眼的原因，池翠感到眼睛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当她听到儿子嘴里的话时，下意识地心里一颤：&ldo;你说什么？&rdo;

&ldo;我看到……夹竹桃花开了……花里有毒……&rdo;

小弥看着池翠的眼睛，茫然地说着。窗外，豆大的雨点已经打到玻璃上了，发出一阵奇异的响声。池翠的脑子里一下子掠过了许多年前的那个夏天，不，她不该想起那天，她猛地摇了摇头，努力要想起些别的什么事。雷声继续在响，她什么都想不起来，除了7岁那年的夏天，与现在同样的雷声。

又是一道闪电，照亮了她的眼睛。

&ldo;我看到一个小女孩……她穿过小巷……一道黑色的围墙……谁都不敢进去……&rdo;

&ldo;别说了……&rdo;她的样子忽然显得有些狰狞可怖。

窗外雷声滚滚，大雨如注。

小弥依旧说了下去：&ldo;有人翻进了围墙……小女孩大叫起来……闪电……&rdo;

他刚说完&ldo;闪电&rdo;两个字，池翠就感到空中又闪过一道电光，那耀眼的电光直刺得她两眼发黑。她感到自己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7岁时候的自己，看到那个奇异的少年，看到父亲告诫中的那道围墙。许多年以后，她又遇见了那个少年，最后生下了小弥。

最后一道电光过去了。

窗玻璃上依旧充满了雨点敲打的声音。池翠的眼睛又恢复了过来，她紧紧地搂着儿子，大口地喘息着。

&ldo;就在这里。&rdo;小弥在妈妈的耳边轻声说。

&ldo;你说什么就在这里？&rdo;

&ldo;我刚才看到的那些东西，它们就在这个地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