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矜问:“是因为他向你隐瞒婚约吗?也许他是怕你不开心呢?又或者他自己都不想承认,就不想让你知道。”
“所以我说我摸不着他的心。”夏薇不免惆怅。
祁时晏的婚约,她早就知道了,而且她敢肯定祁时晏也知道她和孟家的关系。
但是祁时晏只字不提,甚至不让别人议论,看起来好像是不想让这件事影响到他们两个,但也因为此,两人无法交心。
很矛盾。
夏薇看去头顶灰白的天花板,那阴暗的角落里有一张蜘蛛网,有一只丑陋的蜘蛛正在吐丝,可在昏淡的光影里看不真切,需要打开大灯。
眼一闭,不想去细究。
就像自己和祁时晏的关系,不能细究,一细究,便无法入睡。
再一想,她自己也并非单纯,她也有事瞒着祁时晏,他没追究,她应该侥幸。
瞒着祁时晏的事,是有关白易文的。
如预想的那样,夏启炎对白易文的印象非常好,恨不得要夏薇立刻嫁给他。
夏启炎几次让夏薇找白易文,夏薇都以年底工作忙推脱了。
倒是白易文很积极,每次夏启炎找他,他都很配合,主动去约夏薇,就算是拒绝,他也帮她在夏启炎面前说话。
那天,夏薇发了工资,回夏家交钱,没想到白易文也在,而且居然在陪夏启炎下象棋。
别说家里有多肮脏凌乱,就夏启炎手指头上不停燃烧的劣质烟,又呛又臭,这个斯斯文文的男人竟然坐在对面也忍受得了。
夏薇瞥他一眼,暗暗叹了个“服”字。
晚饭时,一张八仙桌,夏启炎安排夏薇和白易文坐一起,他和王巧英,还有夏晨各分坐一边。
夏薇低着头,没说话,只将自己的碗默默挪到夏晨旁边,坐到小弟旁边去了。
曾几何时,夏薇也是个爱说爱笑的姑娘,自从回了夏家,尤其在这个家里的时候,她总是这样一副状态,低头,沉默,任凭夏启炎和王巧英说什么,她都自动过滤,几乎连表情都没有,像个纸片人一样。
夏启炎和王巧英对这个女儿也放弃沟通了,只要她能拿钱回来就好。
席间,夏启炎夫妇不停地给白易文夹菜,问他美国留学的事,意思要将夏晨送去留学。
白易文知无不言,还说得特别详细。
夏晨高兴,嘴一快,在夏启炎授意下,对着白易文就喊:“姐夫。”
夏薇狠狠瞪去一眼:“乱叫什么?”
白易文笑了笑,说:“没事,不过一个称呼。”
夏薇目光扫过去,想说他两句,不过有父母在,咬了咬唇,最后还是忍下了。
她将自己碗里的饭以最快的速度吃完,进了厨房。
流理台上的锅碗瓢盆能洗的,她都完成任务似的全部先洗了,洗完后走出来,看去饭桌上还在侃侃而谈的几人,面无表情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