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校外市场美食街往回走,盛夜行也在途中发现了路见星走路比别人更慢的事实,只得慢下来。他估摸着这会儿饭点后,把苦涩的药掰开了直接嚼着干吃。
晚上宿舍围墙外人员复杂,还不知道谁会翻进来欺负二中的“神经病小孩儿们”呢。
说实在的,把李定西一个人放寝室他就倍儿放心,可换了路见星就不行。
难道是因为路见星长得太招人了?
回寝室之后路见星也不怎么搭理人,乖乖地洗漱上床,在床上把台灯亮着不关,穿袜子要睡觉。
盛夜行从隔壁床探出半个身子,声音哑哑的:“关灯。”
路见星摇摇头,不能关。
累了一天是个人都犯困,盛夜行不耐烦,一种熟悉的炙热感喷涌上头,他快把自己大腿都掐出血了,“关灯。”
“不能。”路见星忽然说话了。
他头一次在学校里用两个字准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而不是让身边的人去猜。
盛夜行啧一声,“不关灯我睡不着。”
路见星只是重复:“不能。”
他说着坐起来,用掌心去拢住光线,房间里亮度瞬间弱了不少。
盛夜行正奇怪那小破灯怎么还能调明暗,拉床帘就看见路见星光着腿蹲在床尾,眼睛里一闪一闪地瞧自己……
“算了,”看他这忍辱负重的样子,盛夜行也于心不忍,直接穿衣服下床,“我出去睡。”
宿舍楼围墙外就有个小旅馆可以住,他还有会员卡。那里离酒吧街不远,所以导致约炮情侣众多,房间隔音又不好,常常吵得盛夜行大半夜睡不着。
但除去这一点,盛夜行非常享受在那里的独处。
自己还在那里悄悄挨过最难熬的发病期。
“咚”地一声巨响,盛夜行看到路见星差点儿从高床上摔下来,瞪着眼看他,手里抓了根凳子。
“我开灯睡不着,没有针对你的意思。”盛夜行觉得有必要解释,“凳子放下,别打人。”
他感觉如果自己是李定西,肯定会叽里呱啦地拉着路见星一通解释,然后凳子就冲着脑门儿下来了。
路见星放下凳子,喉咙哽得难受。
“……”
他没法说凳子其实是他想拿来堵门的。他不想这个人走。
他见盛夜行弯腰穿鞋了,又赶紧蹿上床,“啪”一声把自己的夜灯给灭了。
他也没说,自己不开灯睡不着。
会害怕。
“……”盛夜行瞥一眼床上那处黑色的小团子,沉默一会儿,把穿好的鞋子脱下来,朝对面上铺说:“怎么关了?”
小自闭又不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