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爵听完觉得有道理,在安全性能上,悠然的专业造诣远超自己。
“商务部觉得我们的防风沙绿化带太单一,可以根据游客情况进行削减,把部分风景好的地方开发成大型游乐场。”
悠然听着,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最后忍不住反问:“你刚刚不会是打算同意的吧?”
顾明爵自知理亏,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
悠然嗤笑道:“你这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我们在设计防护林的时候,已经为他们考虑到最大经济效益了,如果继续缩减,风沙、海水侵蚀,都将影响周边居民的住房和农田,到时候即使经济增长了,谁来为百姓负责?”
顾明爵认真听着悠然讲话,她的语气不重,却句句掷地有声。
儿时他曾被家里安排去听秦老的课,在讲高适的《封丘县》中“拜迎长官心欲碎,鞭挞黎庶令人悲”,也曾强调过为万民造福祉。
那时秦老的语气,也是这样,不急不躁,不重不轻,却句句敲心。
“明爵?是不是我多话了?”悠然看对方迟迟没有反应,不由地摸摸鼻子道。
她内心里是相信顾明爵知轻重的,自古江山社稷都是以民为重,官为轻,他怎会犯糊涂。
顾明爵回神,笑得温柔:“我在想,上天定是可怜我的,把你这颗珍珠送了过来。”
悠然听完,笑容慢慢地在脸上晕染开来。
顾明爵是个有决断的人,商务部很快收到了驳回审批的通知。
和顾明爵的决策速度一样,沈淙的速度也非常快。只是他没有直接找顾明爵,而是找到了悠然。
依旧是傍晚,还是上次的时间,还是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悠然也还是从顾明爵的车上下来。
这次沈淙没有等在车里,而是现在车前的墙边,叼着一根烟,看到悠然下来,表情一僵,随即释然。
“你是在报复我吗?”没有称呼,只是一句冷冷的问句。
悠然心里希望的火光熄灭,一个灿烂的笑容绽放在脸上。
“您多虑了,秦家人自古为民生不为个人,更何况咱俩本就毫无纠葛,何来报复一说?”悠然的语气轻描淡写,心里却生出一阵阵凉意。
“你别忘了,你叫‘沈悠然’,”沈淙有些气急败坏,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你定是在报复我不要你,可是如果我认了你,我的仕途就……”
“沈部长,”悠然开口打断他毫无逻辑的话,“您真的多虑了,我自小受的教育就是‘我乃秦家子孙’,所以您不要有此困扰。”
“至于项目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触及的是您的利益。我回来的理由只有一个,为海城发展而来,所以任何有损民生的事情,我都不允许发生。”
“呵呵,”一声冷笑从沈淙口中轻轻地溢出来,“你还真是像极了你外祖父,一点也不像我沈淙的女儿。”
悠然也嗤笑道:“您真是过奖了,我哪有那份荣幸,像您呢?”
这段谈话最终以沈淙气愤的离去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