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易帐篷四处漏风,沈白詹睡得并不安稳。
纤长的手指紧紧抓着被子一角,手背上的青筋爆起,手上没多少肉,手指收紧便能看到骨骼鲜明的轮廓。
他意识清醒,他甚至知道自己在做梦,但不管怎样挣扎都无法醒过来。
男人的眉梢有颗小小的痣,眉毛稍微长一长便能遮住。他是那种典型的混血男人,继承西方锋利且深刻的轮廓,淡褐色的瞳孔却如东方人一般内敛。像是乌木一般颜色的头发自然垂下,他手腕经常套着个黑色皮筋,有事做的时候他便把刚刚垂到肩膀的头发捆起来。
“阿詹。”
男人经常这样召唤沈白詹去到他身边,沈白詹只要一看到他就控制不住的害怕,却又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对他做伤害他的事。
他想要离开这个男人的视线范围内,却被一层透明的墙挡住后退的路。
沈白詹满头大汗醒来时天微微亮,外头已经不再下雨了。
手机闹钟蓦然响起,他抓起放在枕边的手机,看着闹钟上的时针,拿着手机的右手突然开始颤抖,他用左手握住右手,就好像传染一样,整个人都开始发抖起来。
他整个人埋进被子内,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后他才慢慢好转,他打电话给石凯。
“石主任。”
沈白詹平时不叫石凯石主任,石凯一听沈白詹这若有若无细地跟蚊子似的声音,“怎么了?”
“他。”沈白詹无意识吞咽了好几次唾液直到口腔干燥地不能再干燥才继续说。
“他出狱了吗?”
石凯明显迟疑了一下,“你怎么了?”
“他还在监狱吗?”沈白詹问。
“在。”石凯回答,“你怎么了?”
沈白詹嘴唇发颤,忽然有双满是褶皱手放到他肩膀上,沈白詹躲了下又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哪。他抬头,王清川和秦阑都被他惊醒,两人担心地看着他,
沈白詹提高声音问,“他出狱了吗?每个月你有定期叫人去看他吗?”
“有。”石凯说。
石凯皱眉,他低头看看妻子,妻子睡得正熟。他起床穿上鞋去客厅,“怎么了?突然提这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