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个身影。
我觉得他就像另一个我。
我好想跑过去抱抱他,陪陪他。
我好想多疼疼他。
就像我希望有一个人走过来疼疼我一样。
可我只能静静地站在远处悄悄地看着。
我站在那里看了许久,都忘了要走。
直到身后的嬷嬷催促我。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三皇子上官玦。
玦,缺口之玉。
高贵但易碎,圆润却有缺憾。
我当时口中念着这个字,眼前仿佛真的有一块玉玦和那个小小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后来我才知道,他的一生和那高贵的玉玦真的好像好像。
他同我一样,夙兴夜寐,肩上担着他们口中所谓的重任。
旁人提及我时,都会称魏侯嫡长女。
他和我一样,被人提起时,只会称皇三子,甚至是后来的稷王,太子。
可魏桐依是谁?
上官玦又是谁?
我小时只晓得那些低贱的奴隶无名无姓,后来才知道原来人高贵得过了,也会失了名字。
后来很多年我再没有见过他。
可那个身影一直都记在了我的心里。
一记就记了那么多年。
我只敢在梦里把他抱进怀里,暖一暖他的手,轻拍一拍他的后背。
让我没想到的是,有一天这个梦成了真。
那一日,我父亲说替我找到了那个人。
三皇子上官玦。
那时他已经是皇后的嫡子了。
无人知道当我听到那个名字时内心的狂喜与雀跃。那种跳动的心意死前那一刻我都清晰的记着。
可我悄悄藏起了所有的情绪,只一脸平静地对我的父亲说了四个字。
谨遵父意。
之后,他来到了魏府坐客。
我父亲故意制造了契机,让我在院中的一颗梧桐树下邂逅了他。
他当日穿了件素白色衣袍。
就立在夏日里郁郁葱葱的梧桐树下。
白绿相映的清爽里他冲我轻轻笑着。
我也轻轻地回了他一笑。
我很高兴,也有些难过。
因为我知道,他不是在冲魏桐依笑,而是在冲魏家长女笑。
可我冲他笑,不是在冲皇嫡子笑,也不是在冲稷王笑,我是在冲记忆里的那个身影笑,在冲他上官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