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年说:“编织袋的厂长已带人赶了过去,据说这种事在当地屡见不鲜,报了案也没人认真去查,最后就是不了了之了。”
乐立也感觉有点头大,刚上任就赶上了这样一档子事,让他也觉得有点倒霉。
思忖片刻,他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给杜行长打了过去,把他了解到的情况做了详细汇报。杜行长听后也有点着急,这笔贷款当时他是认可的,并亲自批的,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确实感觉到挺恼火,他对乐立道:“这件事我让褚副行长和信贷科的人来处理,你及时了解相关信息,积极配合他们工作,力争把损失降到最低程度。”
过了半个小时,丰市商业银行的褚副行长带领信贷科长吴运梁以及两名信贷员来到了余家营乡营业所,他们和乐立简单沟通情况后,决定一起去编织袋厂了解情况。
当他们一行人开车赶到银马河村编织袋厂时,厂门口聚集了很多当地村民。这个厂子是在村支书的号召下,全体村民集资再加上100万银行贷款建起来的,这刚生产出来的第一批货物就被骗走了,在村子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由于该村支书、村长以及编织袋厂厂长都去追款了,厂子里只有一个副厂长在留守,看到厂房里剩下的孤零零的设备以及空空荡荡的库房,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由于无知和盲目轻信他人,这样一个好端端的厂子就这样被毁了。
听说他们是银行的人,那个副厂长耷拉着脑袋走了过来,向褚副行长等人介绍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在这个编织袋厂建设之初,村长就找到了他一个在东北工作的亲戚,让他帮忙销售产品。这个亲戚亲自带人来到厂里,查看了他们的生产设备和原材料,觉得很满意,就满口应承下来,说等产品生产出来以后,他会带人来拉。因此全厂工人热情很高,他们加班加点,很快生产出来了价值100万的编织袋。得知消息后,村长的亲戚雇了20辆大挂车,把这些货物都给拉走了。因为第一次做生意没有经验,再加上亲戚关系,就没有要定金和预付款,支书和村长还放心地让那个亲戚先拉走,等卖完了再给回款。年轻的厂长当时有点怀疑,但他说的话谁也听不进去,就这样把100万的编织袋全部拉走了。
当他们等了三天,再打电话联系那个亲戚时,却说啥也联系不上了。支书和村长感到不妙,就向当地警察局报了案,并赶了过去。到那才找到了押车去的两个人,方才知道货物最初是被拉到了一个小学校的操场上,两人一下车就把当地人拉着喝酒,架不住车轮战术,很快就被灌趴下了。等他们第二天醒来,才发现操场上的货都被拉走了,这个小学校也人去屋空,附近又没有电话,他们又惊又怕,在这饿了三天,直到警察前来,才把他们接走了。
等村支书他们赶到当地时,负责这个案子警察直截了当地说:“估计是三虎他们那帮混子弄的,这帮人在全国各地招摇撞骗,拆东墙补西北,专门干这些勾当。但警察查无实据,很多时候只能不了了之。”
村支书焦急地说:“警察同志,你能不能帮我们找到三虎,我们当面协商一下,哪怕让我们少损失点也行啊,这可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厂子刚生产就除了出了这么大岔子,这让我们如何是好?”
警察不耐烦地说:“我试试看吧,估计希望不大!”
他们在这等了两天,没有等到警察的消息,却等来了褚副行长和乐立等几人,他们几个联系不上村支书,心里万分焦急,经过向杜行长请示后,按照那个副厂长给的地址,就开车一路找了过来。
村支书和乐立以前见过面,看到他的到来,村支书惭愧地握着他的手说:“乐主任,实在对不起,我给您添麻烦了!”
乐立强忍着激动的情绪,安慰道:“客套话就免了,你先说说现在的情况。”
当乐立等人听了村支书的介绍后,大家心里都凉了半截,褚副行长说:“咱们死马就当活马医吧,带上拿来的东西,咱们去会会那个警察!”
他们来的时候拉了不少当地的土特产和几箱“丰阳大曲”,还有几条好烟,当见到那个警察,并给他送上带来的东西后,他的小眼睛亮了起来,假装不在乎地说:“你们真是太客气了,我这正有个三虎的消息想通报给你们,没想到你们就不请自来了。”
乐立不卑不亢地问道:“警察大哥,你确定这个事是三虎办的吗?”
那个警察信心满满地说:“老弟,你放心,我在这一带混了这么多年了,路子还是很广的,我得到准确消息,这一票就是三虎干的,你们所谓的亲戚是三虎的手下,现在这批货还在临县的一个废旧厂子里,正在找买主,如果你们动作快的话,说不定还能赶得上。”
问清楚地址后,乐立等人急匆匆地上路了,当他们摸黑赶到那个位于山沟里的废弃厂子时,发现这里灯火通明。他们没敢贸然靠近,而是悄悄地爬到附近的一个小山坡上,看到里面堆着小山样的编织袋,村支书惊呼道:“没错,就是我们的被骗的货!”
乐立让村支书带两个人去当地警察局报案,他们剩下的人留下来暗中监视,以防他们再转移货物。
天寒地冻,等了两个多小时,村支书他们还没有返回来,乐立等人都快要冻僵了。这时褚副行长惊呼了一声,“不好,你看那个大门打开了,有汽车发动的声音,看来他们要转移货物了。”
乐立紧张地注视着那个黑洞洞的大门口,正有几道雪白的灯光射出来,在漆黑的夜里格外刺眼。
听到轰鸣的汽车马达声,看到大货车正在向厂门口缓缓驶来,乐立奋不顾身地一个健步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