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令:“……”
要真是有人指使二流子来砸店,估计也就是看准了闻清映没办法对付无赖,索赔对方赔不起,打坏了自己得负责,说更是说不出,全然是浪费心情消耗精力。
人早已走得不见影踪,闻清映立在原地,低着头。陶令走到他面前,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森森的睫毛,就是看不清他的神情。
这处小巷两侧都是房屋背面,因此没什么人来往,陶令别扭地矮身,侧歪了头,从下面朝上望,想看清闻清映的脸。
闻清映依然眼冲地面不看他,陶令叹了口气,心知他多半清楚是谁干的事情。
沉默了一会儿,陶令伸手去抬他下巴,想让他看自己。闻清映动作很慢,别过了脸去。
陶令“啧”了一声,再次用了一把力。闻清映这一回没再反抗,顺着力道抬头,眼睛红得比刚才更厉害了些。
心叹一口气,陶令在闻清映手臂上摸了摸,闻清映抿紧了唇,垂眼看他。
花店对闻清映来说意味着什么,陶令不懂,但他忽然在闻清映的眼神里得到了求助的信号。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却被这一眼看得心软成一滩水,来不及思考就抬手,把闻清映圈进了怀中。
过了一会儿,闻清映回手环住了陶令的腰。他比陶令高些,微微弓着背才能让下巴靠上他肩,显得有些憋屈。
这一下靠得更近,陶令敏锐地察觉到闻清映的手在抖,心疼地又往前凑了一下,在他背上轻抚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巷口忽然传来尖锐的喇叭声,陶令一下子从出神的状态中抽身,想起花店还那么敞着,于是拍了拍闻清映的后颈。
闻清映会意,直起身子来,双眼已经恢复了清亮的平静。
两个人一起回花店,到的时候门口聚集的人们已经散了,只剩过路的人时不时回头看一眼。
旁边水果店的老板一直在帮忙注意着店,见到他们回来,老板走出门,笑说:“回来了?没事吧?”
陶令笑笑:“谢谢老板,没事,我们收拾一下。”
闻清映也笑了笑,大概猜到两个人在说什么,冲着老板点头致谢。
而后一整个下午,两个人都在收拾花店。
毁坏起东西来倒是容易,重建却总觉得不会有终结。陶令捡着地上一块碎陶瓷时忽然想起,先前闻清映跟他聊天时举过例子,说过诗歌传统的出走和回归。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间陶令有了新想法,他觉得闻清映不是对传统的走向感兴趣,他是对碎了的东西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