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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页(第1页)

他忽就意识到,那婴儿就算处置掉了也犹如不曾处置掉。因为他用如意代替了他,那么如意也就是他。——他终究还是将李斛的孩子养在身边,好好的抚养长大了!他猛的一惊,便站起身来。然而眼前忽就一片血色,继而一黑……他一头栽倒在地上。天子中风了。维摩惊慌之下乱了阵脚。所幸二郎在一旁,及时将宫娥内侍们约束起来,稳住了人心。忙乱中也并没忘了顾景楼,三言两语之后,便将他名为礼待实则软禁的单独看管起来。顾景楼知道这是非常时期,对二郎的决断倒没有任何不满。只是想到维摩居然将他忘在了一旁,不由觉着,这个储君倒是十分容易“辅佐”。又想起天子中风时的情景,心底又暗暗道,原来所谓真命天子也不过是个凡人——一旦病重,甚至连寻常人都不如。又想,万一李斛造反成功,攻入建康,他岂不是也能登基称帝?原来所谓“天子”,竟是这么一种东西啊。难怪陈胜吴广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临近未时,天子终于悠悠转醒。维摩一直守在他床前,见他睁开眼睛,忙惊喜道,“阿爹!”天子闭目养神片刻,试着控制手脚——自武陵王中风猝死之后,天子便已有了心理准备。他祖、父、兄都因中风而或死或残,想来他也不会例外。故而这几年他修禅养性,茹素戒酒,以免前代重蹈覆辙。然而终究还是没能逃过。所幸他发作得并不严重,只是头晕,左侧手脚略有些麻木罢了,想来一时间性命无碍。可要再如之前几个月一样殚精竭虑、不得安稳的为朝政和军务操心,想来也是不能了。如今他能做的只是“坐镇”而已,只要他还活着,想必人心一时也乱不起来。他仔细看了看维摩,因头晕恶心而闭目养神片刻,才问道,“你多大了?”维摩一愣,忙道,“儿子今年已二十有三岁了。阿爹您……”天子抬手止住他——想当年他二十三岁时,虽不说身经百战,可不论于国还是于家,都已是能独当一面的武将。而维摩在天赋上未必不如他,可自幼长于温室,此刻竟还是一脸青涩,和个孩子也相去不远。哪里是李斛的对手。天子道,“传旨——朕调养期间,由太子监国。一应人事如旧。”又道,“……传顾淮入京,辅政。”维摩道,“江州刺史呢?”天子道,“……依旧由顾淮兼任。”又叮嘱维摩,道,“朕已将琉璃许配给顾六,你择日替他们定下。”维摩心想天子卧病,哪里是子女谈论婚嫁的时候?却还是应道,“儿子记下了。”片刻后,天子又问,“你弟弟呢?”维摩沉默片刻,才让到一旁,二郎忙上前跪到天子床边,天子试图抬手却不能,二郎忙抱住天子的手。天子细细的打量了他片刻,才叹道,“……好好的扶助你哥哥。”天子单独留维摩说了一会儿话。二郎等在书房里,默然思索着建康的局势。就他看来,就算李斛真的打过来,建康也不至于到危急存亡的地步。——羯人不过几万而已,历经十七八年之后,能聚集起来的能有一万?而且和江南汉人混居多年,武艺早已生疏。也许比寻常百姓好些,可和正规的官军相比,还是有所不敌。何况还要突破长江防线和石头城防。建康真正的危机其实不在于叛乱,而在于四面火起的时候,天子骤然倒下。万一人心因此动荡起来,四方战事再如北伐时那般来一次大溃退——那才是真的回天乏术。二郎心中也不由会闪过这么个念头,若维摩无法稳定局面,这对他而言也未必不是个机会……可也只是一闪念罢了。他心里很清楚,眼下不是争权夺势的时候。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如今最要紧的是和维摩协力平定大局。也好令父亲安心养病。不多时,维摩便和顾景楼一道从殿里出来。二郎迎上前去,彼此见礼之后,维摩便对顾景楼道,“一切便都托付给凌云你了。”顾景楼道,“愿效犬马。”顾景楼告退离开。二郎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到底还是没忍住,道,“他难得来一趟,大哥不让三姐和他见一面吗?”维摩道,“我提了一句,他说眼下的局面危急,无暇顾及儿女私情。”又道,“我也觉着,要见面以后有得是机会,眼下要紧的还是尽快令顾公入京勤王。”二郎沉默了片刻,道,“阿兄想令他去江州传旨?”维摩道,“是,我已命他即刻南下了。”二郎忍了几忍——他这会儿若劝维摩将顾景楼留在建康,未免显得心胸狭隘。传出去只怕要令顾淮和顾景楼心生忌惮。可他还是不能不觉着,和维摩这般坦率诚恳的君子共事,实在让他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然而吐之又徒然凸显自己的小人之心。到底还是劝阻道,“城中正当用人的时候。难得他从汝南来,熟悉叛军的习性,阿兄何不留他在身旁咨询?去江州传旨这等小事,又不是非他不可。”维摩遥望着顾景楼的背影,淡然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一面急诏传顾公入京,一面却将他的儿子强扣在建康,传出去四方诸侯会怎么想?”二郎的话便噎在了口中——维摩当真不是糊涂,只是事事都要占着好名声,让二郎实在难以和他走到一路去罢了。不过话又说回来,维摩是太子。二郎此刻既然要辅佐他,自然就不该同他争占美名。维摩又问道,“凌云说李斛在城中有内应,此事你怎么看?”二郎便将嫌隙暂且抛开,道,“若大肆盘查起来,徒然扰乱人心。不如私下暗访,选可靠可信之人把守住要津,加强江上巡防。”又道,“内应能做的不过是接引叛军渡江,在城中制造混乱、趁乱开启城门一类……只要丹阳尹和城戍小心防范,想来内应也无机可趁。”他觉着这件事不值得大张旗鼓。维摩思索片刻,补充道,“——接引叛军渡江这一条是最要紧的。”二郎道,“臣也是这么想的。江戍兵力还是略嫌薄弱了些,还有上游要津尤其是采石渡,也得增派人手前去据守。”二郎正仔细思索着,却冷不丁听到维摩道,“王琦手中兵力确实单薄,不如另派他人戍守长江。”二郎想了想——王琦本是他担任丹阳尹时提拔起来的幕僚。北伐失利之后江上水贼兴起,他便调拨了三千人马给王琦,命他戍守采石渡,沿江巡逻。他是扬州刺史,除了建康水路之外的这一段江上防务,本来便该他来负责。然而既要和维摩齐心协力,这些事上他也必然要有所让步,故而二郎也只思索片刻,便道,“阿兄说的是。只是不知该调谁过来?”维摩便道,“云奇将军何缯,你看如何?”二郎点了点头——何缯戍守宛陵,距采石渡不到百里,距建康也才两百里水路。换戍到采石渡,只需日便可。维摩见他没有异议,便道,“那便即刻令王琦撤防回来吧。”二郎不由愣了一愣,道,“何缯的戍军未至,便已将王琦撤下,采石渡上岂不是没有防备了?”维摩道,“采石渡本来也有千余戍军,不过等日而已,不会有什么大碍。”二郎不由恼火起来,“万一李斛的叛军就抢在这日渡江呢?”维摩却反问道,“万一李斛的内应就在王琦军中呢?”此刻二郎才终于回味过来——原来维摩换防是假,怀疑他手下有李斛的内应是真。他也几乎立刻明白了维摩的疑虑。若建康城中有人和李斛内外勾结,那么那个人究竟有何欲求?想来无非是荣华富贵。而什么样的荣华富贵不能向天子谋求,反而要向不知能不能成事的叛逆谋求呢?当然就只有天下和皇位了。就此论之,最有可能和李斛里应外合的人岂不正是他?二郎怒极反笑,道,“……原来如此。”维摩道,“你不要多想——我并不是怀疑你,只是就事论之,李斛的内应最有可能在江戍。尽快更换江戍,这也是阿爹的意思。”二郎一时无话,只道,“臣弟明白,一切唯太子殿下之命是从。”维摩道,“你毕竟年少,骤然遇到这种大事,难免有照应不到之处。阿爹既然将国事交托给我,必然有他自己的考量。”二郎道,“是。”从承乾殿中出来,二郎并没有急着回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天子除了一句“好好扶助你阿兄”外一句话也没叮嘱他,维摩更是毫不避讳的怀疑他,二郎总觉着有哪里不对。车行在路上,出宣阳门时,他忽就意识到——莫非是因为李斛?上一代的事二郎不是很清楚,但多少也听过一些,依稀知道他阿娘和李斛似乎有些纠葛。当日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此刻仔细思索起来,事情才逐一明了起来。他脑中略有些乱。他想,莫非真如传言所说,他阿娘曾是李斛的妻子而如意是李斛的遗腹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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