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和张劼同时手脚冰凉。
齐国公夫妇这是为张勆出头来了。
杨氏这会儿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报应来得这么快,她为什么要劝太夫人管教张勆?张勆没管着,给她自己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娘,这可怎么办?」张劼浑身都被汗浸湿了。
杨氏道:「我说什么也不能被休,你无论如何也要继续做这个世子爷!」狠狠心咬咬牙,蓦然推开张劼,凄厉叫道:「国公爷,我生是国公府的人,死是国公府的鬼!」往屋子里的大圆柱子上一头撞了过去。
鲜血从她额头晕开,胸前一片血红。
柱子上、地板上,都是斑斑血迹。
杨氏这一下是用力撞了的,半点也不敷衍,看上去真的是在寻死。
「应秋,应秋!」定国公看到杨氏撞柱自尽,身受重伤,心如刀绞,抱着她不停的呼唤。
「娘,您醒醒啊,醒醒啊!」张劼绝望又惊恐。
她不会来真的吧?她不会真的死了吧?
太夫人顿足叹息,「唉,这又何必,这又何必?劼儿都这么大了,又立了世子,难道我定国公府真会休妻不成?」
齐国公夫人瞅瞅太夫人,半晌无语。
这杨氏就是定国公府乱家的根源好么,太夫人当年是被逼接受了杨氏,现在反怜惜起杨氏来了,这是太夫人心太软呢,还是脑子太糊涂呢?
定国公一迭声的叫,「快请大夫,快请大夫!」张劼抹抹眼泪,「我亲自去请!」飞一般的往外冲,要请大夫来救杨氏。
太夫人一脸关切,侍女婆子一片忙乱。
齐国公和齐国公夫人看着气闷,也不和太夫人告别,起身走了。
杨氏这回是实打实的撞柱子上了,实打实的受了重伤,大夫赶过来看过她的伤势,愁眉不展,「伤太重了。尽人事听天命吧。」替杨氏包裹了外伤,开了药方服下,杨氏一直昏迷不醒。
定国公府闹得人仰马翻。
张劼本来还要替杨应期杨应全被关在狱中的家眷往来奔走,杨氏这一受伤,他可就顾不上了。没人打点,杨家被判的很重,郑氏、杨洤是主犯,被责五十杖,其余的人皆是从犯,虽不必杖责,却要和郑氏、杨洤一样流三千里。
杨氏昏迷了好几天。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杨家人的罪名、量刑都定了。
「我不光没能保住你两个舅舅,还没能住他们的妻子儿女。」杨氏痛得心头像有千万个铁锤在击打似的,爆裂了,碎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