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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涂抹抹半个小时，终于看起来有了点人样。凌然对着镜子傻乐了一番，才想起要回复医生，赶紧掏出手机来，敲出几个字回复：有，有！怎么了，医生？

等了一阵，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医生回复道：今晚八点，到市中心的赤丸拉面吃饭吧。吃完以后，我带你去医院。

凌然看到这信息，忽然感觉有些紧张，但紧张中又掺杂着一丝兴奋。这特么真的是在约她啊？！？！有哪个医生要大半夜亲自带患者去医院，去之前还约饭的？？

凌然赶紧答应了，就跑回家换衣服去了。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最终换上了一身雪白的雪纺裙，看起来竟然人模狗样的，还生出一丝仙气来。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在八点前就屁颠屁颠地跑到赤丸拉面店，等了好一阵才看到医生慢悠悠地走过来了。

今天的黎医生穿着便服，竟然是一身黑，黑色的短袖衬衫加修身的西装裤，和平日的白衣天使形象大相径庭，然而他淡定的神色却丝毫未改，这身低调的颜色看起来倒是挺适合他的。

“黎医生，这里！”凌然赶紧招呼起来，把一份菜单递给了黎森。

“唔，我经常到这里来吃的，就吃这个吧。”黎医生随手点了一个猪扒套餐，又用手指点了点另外一个招牌拉面问凌然：“你吃过这个么，还挺不错的。”

“嗯，就这个吧。”凌然微笑着对服务生点了点头，又对医生说道：“我很少吃这家的，今天倒是托医生的福呢。话说，今天我们到底是去哪一家医院呀，怎么这么神秘？我的病真的很严重么？”

“没有啊，只是那家医院比较偏僻，需要我带你去。”医生神秘一笑，用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拉面碗。

凌然低头嗦了一口面，非常茫然。她心里怕怕的，但还是和医生一边吃面一边闲聊了一阵，度过了欢快的晚饭时刻。

付完款后，凌然默默跟在黎医生身后，上了一辆巴士。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哼着小曲看着窗外的夜景，但慢慢地她就笑不出来了——这巴士怎么在往偏僻的地方开？车上的乘客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她和黎医生两个人，加上司机，三个人。

她惊恐地望着黎森问道：“医生，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啊？这要再开下去就到山旮旯的总站了，你瞧这外头，一个人都没有，什么样的医院在这样的地方？”

“别急，很快就到了。”黎森安慰地望了她一眼，声音依然平静如水，就像一剂定心丸一般。凌然心头宽慰了一点，但还是忍不住左看右看，心想自己不会是要被医生卖了吧？她偷瞄了黎森几眼，但怎么看也不觉得他像个人i贩子。

终于，巴士停了下来。凌然跟着黎森下了车，却见四周是茫茫的一片草地，草地外还是草地，隐约能看到一栋黑黢黢的建筑物。

这里的巴士站破破烂烂的，上面挂着“芒山精神病院”的字样。这里是芒山，正是离她们这座城市最近的一座山。而这个精神病院她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凌然偷偷摸摸拿出手机一搜，发现这间精神病院已经开了三十年，里面尽是一些重度精神病的患者，远离市中心，方便患者能亲近大自然，也远离正常的市民。

她瞬间感觉慌了。难道自己也被加入了这样的行列之中？！她觉得自己还没到这个程度啊。想到这里，凌然心中有了逃跑的念头。

“别怕，你不会在这里住院的。”黎森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慌张，对她展现了一个友好的微笑。

“哦，哦……”凌然紧紧捏着手机，跟着黎森走了进去。如果发生什么事的话，她就立刻打电话给乔晓琳，让她带她家豪宅的保安大叔来救她。

一进医院，凌然觉得更不妙了。

里面的灯光昏暗，走廊的木头都发了霉，挂着几溜蜘蛛丝。走了半天，根本没有见到一个人。

上了一楼，终于看见了一个脏兮兮的前台，后边坐着一个昏昏欲睡的老护士。

凌然可算是知道黎医生今天为啥穿一身黑了，这脏兮兮的地方，可不得穿深色么？！她望着自己雪白的裙子，突然感觉很难受。

黎医生上前喊了一声，老护士忽然睁眼，笑嘻嘻地望着他道：“黎医生来啦，今天还去那一间房么？”

“嗯。”黎森点了点头。

凌然听得一脸莫名其妙，却见老护士用一种微妙的眼神含笑望着她，看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此时此刻的气氛诡异，她只能默默地跟着黎医生，走到东走廊最后一间病房前，上面挂着一块黄不拉几的门牌，上书：344。

这号码也不太好听呀。

刚这么想着，黎医生就打开了门，凌然忽然感受到一股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