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先生听出裴宁话中的暗示,没好气的说:“就你整天的阴谋论。”
裴宁不理他,双手抓着崖上垂下来的绳子,双脚踩着崖壁,一步一步爬了上去,一会儿她就消失在云雾中。
“少东家好功夫啊。”朱见新夸赞道,胆子也十足大。
“您可不能当面夸她,那尾巴能翘到天上去。”裴先生说,“不知朱大人今年贵庚啊,在下五十有一。”
朱见新立即说道:“裴兄瞧上去和小弟没差啊,小弟今年才四十有二。”
“老弟,这地方鸟语花香的多养人,再长得和我一样老就说不过去喽。”李老爷缓过劲来,有了体力就四处打量,“就是热的我想脱衣服。”
“老哥您就随意吧,这里没外人。”裴術哄然大笑,“真是穷讲究。”
于是下来的三人都脱下棉袍,只着白色中衣。
裴先生又说:“晚上叫人送些单衣下来,小裴的马虎劲,肯定忘记。”
几人缓缓向远处的房屋走去,二管家抱着衣服走在最后头。忽然就听到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喧闹声,接着是扑通扑通入水的声音。
裴宁没骗他们,悬崖下有一条又宽又深的河,摔下来也确实没事,这不一群皮小子还爬上去再跳下来呢。
“气候好,还有孩子的欢声笑语。老弟啊,怪不得你看起来才四十出头,我都一副要踏进棺材的模样。”李老爷唉声叹气着。
“朝堂上劳心劳力哪里能不累的。当年我也想不开,差点死在流放途中。后来安居下来,细细想来,活着也就那么回事。”裴先生劝解着,“你既然还乡,也可以游山玩水一番。”
“要打仗喽!燕王不服气呐。”李老爷唉声叹气。
“算啦,理他们作何,我带你们去瞧孩子们练武,可有劲了。”
朱见新听着他们谈话,心里一排算,五十一岁,流放,姓裴,也就是当年为燕王说话的刑部尚书裴術了。他要是还在朝,指定还是自己的上司。他不会武功,不可能是陇子裴,所以纪良宸耿耿于怀的案子还是没有线索。
“什么味道,好香。”朱见新开始搭话题。
“潘丽花的味道,有孩子在练清心丹。”
“丹药?”朱见新和李老爷异口同声问。
李老爷又说:“你当年就是为了丹药才不支持太子的!”才惹的钟爱太子的先帝勃然大怒,导致他自己流放,燕王就番,最后太子登基。
“是啊,想不到回头我自己也入了此行。”裴先生自嘲道,“不过太子追求的是长生,哪里有长生不老的药啊。”
他们已经走入了炼丹房,房门口就挂着名牌,一看便知。进了炼丹房,首先是一间巨大的房间,房间里都是柜子,里头装着药材。
有很多孩子在司马掌柜处登记领取药材,孩子们都穿着统一的黑色劲装,衣服胸口上各自绣上名字。女孩都留长发,而男孩都是到耳上的短发。
炼丹房的另一边有一排门,门上挂着“正忙”的牌子。
“先生好。”正在登记药材的孩子们都停下来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