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ll
一切不是偶然,不是恰巧。
乔月知道。
不论是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他,还是他伏在她肩头隐忍哭泣,他情绪的破碎,毫无保留的崩溃,这都有迹可寻,不会难以捉摸。她不自诩救世主,并无普爱众人的志向,更何况她自身都病入膏肓,自身难保。
顾及别人,心难分。
她抱着他沉默不语。
我饿了。乔月说。董衍亮退出她的怀间,眼角有泪痕。你吃过没有?我要去吃东西。
她没有安慰他,劝他别哭,或者说些好听话,让他心情不再低落。她只是安静地等他哭完,再把他拉回人间,告诉他真实。
吃了。话尾还带着鼻音。
乔月拿出纸巾擦拭他的脸,董衍亮弯着腰,让她的手能触及到他的高度。
那你陪我去吃面。乔月笑了笑。
董衍亮跟在她后面,看她的背影,被他眼泪浸湿的肩。
木槿花又是紫红了。
他摘下耳机,天桥上人走动的声音,路上车面与空气的刮擦声,在拥堵中交叉的鸣笛声,孩子的小鞋踩在地上的唧唧声,都不吵了。
奇怪。
和她待在一起,他的剥离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乔月在城市的隐秘角拐入巷子里,有一家面馆,门口摆着一道立牌,亮着灯,香味传得远。老板娘坐在收银台前看着电视,乔月推开门,笑着看老板娘,说:要一碗二两牛肉面,放葱。
老板娘姓姜,叫姜歆,和乔月妈妈金雅兰是同龄,她疼乔月。她抬头看见乔月,又惊又喜,站起来把手机息屏,从柜台里出来,大大地抱上乔月:月儿,最近都没见你来!工作太忙了?姜歆捧着乔月的脸仔细地瞧,马上就犯了心疼劲。哎哟,怎么脸色这么白?也瘦了!
我乔月微笑。
姜歆突然想起乔月妈妈的事,责怪自己多嘴,忙说:我给你下面,啊。老莫出去打麻将去了。她走两步,又回头,看到乔月身后的董衍亮,瞪大眼睛:男朋友啊?用不用多要一碗?
不是。乔月瞥一眼董衍亮,他没什么反应。他吃过了。
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