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情好,好像时间过得也极快,很快车子抵达了南京。
下了车,她直接往出站口走去,而一到出站口便见他立在广场上,身上裹了一件军大衣,头上也戴着军帽,换了军装的他那原先看着好似娃娃的脸立即换了一张脸似的,轮廓分明,竟真的有种别样的帅气。从前他们说他长得帅,她只是心里暗笑什么眼神,就连与她差了七八岁的淑娴说他帅的时候,她也只当她是嘴上涂了油,想讨好陆锦鸿。
她走近他,他笑着问她,“你方才在出站口站那一会儿是在想什么?”
秀莹自己偷着乐,并不将这个秘密分享给他,便找了个借口说道:“我看大家都穿这么多,我有点儿吓着了。”
“早就给你说了南京下雪了呀,你当我扯谎呀!这两天雪都化完了,看不见雪景了,不过温度比下雪那两天还要冷,所以大家穿这么多也不是没道理的。”
秀莹应了一声:“哦。”
“你不冷吗?穿这么少!”
秀莹看了看自己,少吗?与街上的行人比起来,似乎真有点少,她只穿了一套秋衣,一件绒绒线衣,一件厚实的中长风衣,在火车上也没觉得有多冷。不过这会子站在冷风中似乎开始感觉到冷了。
陆锦鸿将她手上的箱子接了过去,又将一只手上的手套给她套上去,而另一只则握着她的手,说道:“手都僵了还敢说不冷,嘴比心硬。”
“我们去哪儿?”
“先去舅舅家,然后带你出去玩几天。”
“你不是应该要上班了吗?”
他笑得像个孩子似的,“我早有计划了,若是死板地照正常规矩来行事,自然是不行了。”
他说那日她与他置气,他也很是郁闷,当日便真的坐了车回南京。然而一回到南京却又不敢往舅舅家里去,更不敢回家,怕他们问起他此番前去江都的事。
秀莹问道:“你告诉他们你去江都的事了?”
“没有。”
听到陆锦鸿说出这两个字时,秀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还没等她缓过神来,他又说:“不过我妈妈晓得我去江都了。当然她不知道我是工作还是办私事。但是你也知道过年时节,他们总要打电话去拜年,到时候提到我去江都是难免的事。”
“唉呀,那他们还不得笑话死我,你真是的,怎么说话不一次说完?!”
“你也没等我说完呀!”
“哼!你这是故意的。”虽然有些生气,但是这次秀莹倒诚实地正视了自己的这一缺点。她缓过神来,追问他,“那后来呢?”
“后来呀,后来天又下了一场雪,我就只好回部里上班去了。”
“可是这段时间不是放假时间吗?”
“放假时间也是有值班的呀!”他笑道:“过年时节自然没人愿意值班,而我主动去跟那原本值班的人换班,别人只有感激我的,哪会想到我是回来避难的?”
“所以你把你的正班与人家换了?”
“正是!”
“这样会算计,我都有些不知道是应该欣喜,还是应该害怕了。”
“欣喜什么,又害怕什么?”
“欣喜有个这么聪明的男朋友,害怕的是你这样聪明,哪句话对我是真心的,哪句又是骗我的。”她幽幽地看着他说道:“如果你骗我的话,请不要让我知道好吗?我很好骗的,会当真!”
她还是很清楚自己的。
在沉溺的时候,别人可以让她指鹿为马,把一切世界上的不美好都主动屏避掉,只余下她所愿意看到的美好。就像从前她决定与徐榛走近时的样子。
她记得曾经有一段时间里,她每日里走在校园里,见着树上的叶子变了颜色,或是花园里的花突然开了,她便写下来分享给徐榛,根本没有想过徐榛是否与她有同感,那是完全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再也无法感知真实世界里的肮脏。
而当她清醒的时候,她会冷心冷肠绝情绝爱。所以他从前说的,他印象当中的她是块暖不化的冷玉,其实正是在十分清醒的状态下的她。这样状态的她是适合呆在屋子里做学究,而不适合处理社交关系。比如谈恋爱。“我知道你还没准备好。不过没关系,我们慢慢来,等你足够信任我时,后面的事再说。”
“南京好吃的好玩的地方,之前不都去过了吗?”
“看来你也太小看南京了吧。之前带你去的也只不过是南京最热闹的几条街,吃的穿的用的在那几条街上或许算是顶好的,但是游玩却不一定了。”
那几日里,陆锦鸿借了宫诚的车,带着秀莹逛遍了南京的每一处,还认识了一些他的好友,他说他要领着她走进他的世界里,从现在起,他要全心全力地丢掉过去,和秀莹拥有新的的开始和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