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紧张到了极点,当担心到了极致……从天反而镇静下来。
他在这十分之一眨眼的时间里,忽然回忆起年幼的时候,那一幕幕往事……如欢笑,如怒骂。
被梦妮逼着写日记,被梦妮逼着扮马骑……
被梦妮逼着洗衣服,一面洗,一面哭……
“啪嗒!啪嗒!”泪水如崩裂的堤坝,从一点,到决堤……
“师弟……”梦妮伸出右手,颤抖着,吃力地擦着从天的眼角,仿佛知道从天心中所想,“不许哭,以后我不再欺负你了……你要做个坚强的男子汉,好吗?”
“老先生,快想办法啊!”庄雪龙在一旁见帮不上忙,捡起梦妮的长剑,连忙摇晃着孙瞎子,满脸焦急。
“哎呀,庄少侠,再摇我这把老骨头就给摇散架了……”孙瞎子面色难看,无奈道。
一时之间庄大哥和孙瞎子争吵起来,但是他们吵些什么从天全没听见,他的眼神,他的心思,全在梦妮身上。
“师姐,你不要动,坚持住,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
从天轻轻将梦妮放在草地上,站起身形,眼角泪痕未干,却依旧直挺挺地站着,直面红衣大汉。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伤了美人,瞧我这手,该打!”红衣大汉故作姿态,完全没将从天放在眼里。
红衣大汉走过来,从天却一步不让挡在梦妮身前。
“滚开!”红衣大汉挥手一掌,扇在从天身侧,顿时将从天击飞出去一丈多远。
从天身形如遭重锤,“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庄雪龙胸中燃起熊熊怒火,三两步奔上前,却连那红衣大汉衣角都不曾碰到,被一掌扇飞,受了不轻的伤。
四人三伤,只留着孙瞎子兀自在那身形颤抖,叨念个不停。
“你们这又是何苦呢!”红衣大汉轻轻蹲在地上,伸出手摸着梦妮光洁的脸颊,另一只手拿出一个药瓶。
“这是解药,只要你答应跟哥哥回去,我就放他们离开,怎么样?”
梦妮扭过头,避开红衣大汉满是酒气的大手,神色冷峻,一言不发。
从天眼中喷出怒火,再也顾及不上别的,再次奔上前。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他碰师姐。”
庄雪龙强忍着疼痛,也冲将上来,在四周火把的火光照耀下,两个少年神色间充满怒意与恨意。
“师姐!不要!”
哪知那红衣大汉看也不肯看两人一眼,一掌一带,两人又被打飞。
从天似飞蛾扑火一般,眼看着红衣大汉丑恶的嘴脸,却无能为力,“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摔在梦妮身旁。
而庄雪龙这次则受了一掌,被打出老远,口喷鲜血,孙瞎子循声连忙过去扶住,庄雪龙却一时再也爬不起来了。
从天眼中迸射出火山一般的狂烈怒意,头发、指甲开始疯长,眼中也泛出红光,逐渐失去理智。
是上古圣兽的秘技——《浴血》。
从天施展了《浴血》之后,对周遭事物恍若未闻,一双发着红光的眼睛死死盯着红衣大汉。
月色如波,似温柔的轻纱一般覆盖在大地上,洒在梦妮清绝冷艳的脸上。
红衣大汉不禁看的痴了,摇晃着手中的药瓶,“小美人,考虑的怎么样了?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哦!”
梦妮强行提起真元,护住心脉,将那毒素压制住,顿时神识一清,伸出手,抓着从天,冷冷道:“休想!”
“哼!那我就杀了他!”红衣大汉心头一恼,收起解药,一手掐住从天脖子,将从天提地而起!
梦妮心头一惊!“你放开他!”
咬了咬嘴唇,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滑过,“你放他们走,我答应你便是。”
“哼!这还差不……”
“柳爷小心!”
“柳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