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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第1页）

然后他走出餐厅，嘴里叼着一支上等雪茄烟，在旅馆门前观察动静。

&ldo;显然，&rdo;他自言自语，&ldo;我生来就是当哨兵的料，可偏偏没有当成。&rdo;

他不断地问自己，&ldo;这两个家伙今晚还会去游乐场吗？&rdo;

将近八点，西拉斯&iddot;多龙塔和萨卡尼出现在旅馆门口，伯斯卡德好像听到了，也明白了他们争议的话题。

从表面上看，银行家似乎试图作最后一次反抗，抵制同谋的纠缠和命令。萨卡尼以命令的口吻说：

&ldo;多龙塔，非得这么办不可！……我命令你这样做！&rdo;说着，两人又沿着山坡往上行，向蒙特卡洛花园赶去。伯斯卡德远远跟随着，但却无法听到他们的谈话。

萨卡尼以一种不容置辩的口吻交谈着，银行家的反抗态度渐渐软了下来。

&ldo;西拉斯，好运到来的时候，我们却停手不干了，岂不成了傻瓜！……你是不是昏头了……怎么，在交恶运的时候，我们不要命似地赌，如今，交好运了，我们反倒乖乖的，不赌了？……怎么，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主宰我们命运的机会，这带给我们财富的机会，我们却要因一时的糊涂，让它从我们身边溜走！……西拉斯，你难道没有觉得好运已经来到了我们身边？&rdo;

&ldo;如果还有好运，或许……&rdo;西拉斯&iddot;多龙塔喃喃地说。

&ldo;不可能，一百个不可能！&rdo;萨卡尼回答说，&ldo;好运气不会自我表白，但你可以感觉到，它已不知不觉，深深地渗透到你的骨子里面去了！今天晚上，有一百万在游乐场的赌桌上架着我们呢！……对，一百万，我决不让这一百万从手中溜走。&rdo;

&ldo;那你就赌吧，萨卡尼！&rdo;

&ldo;我！……我一个人赌？……不可能！我们一块儿去赌，多龙塔！……对！……如果在我们两人之间作出选择的话，那应该我让位才对！……好运是属于个人的。很明显，它已经属于你了！去吧，多龙塔，你会赢的！……我要你这么办！&rdo;

总之，萨卡尼决不愿意西拉斯仅仅满足于这几十万法郎，否则就可能摆脱他的控制。萨卡尼希望的是，他的同伴要么重新成为百万富翁，像以前那样，要么沦为穷光蛋。有了钱，他俩还可以继续过以前的生活。破产了，多龙塔就必须跟随萨卡尼，萨卡尼到哪儿，他就到哪儿。这两种情况萨卡尼都不怕。

再说，尽管西拉斯&iddot;多龙塔试图抗拒，但是一提起赌博他就心里发痒，赌欲蠢蠢而动。这又使他陷入了屈从萨卡尼的可悲境地。他一方面想去赌，另一方面又对游乐场赌厅有种恐惧感。萨卡尼的话又激发了他赌博的欲望。他的心在燃烧着，既然他走了红运，连连赢钱。如果停而不赌，坐失良机，是不可原谅的！

疯子！像所有的赌徒一样，银行家把过去的经历当作了现实！他没有说：我曾经有过好运，这是真的，‐‐他说：我有好运气‐‐这不是真的！然而，所有靠运气发财的人都是不具有推理的头脑的。他们早已把法国一位最伟大的数学家最近说过的一句话忘得干干净净：&ldo;运气变幻莫测，并非指日可待。&rdo;

萨卡尼和西拉斯终于又来到了赌场，伯斯卡德仍然紧跟着。两人在那儿停留了片刻。

&ldo;多龙塔，&rdo;萨卡尼说，&ldo;别犹豫！……你已决定去赌了，是吗？&rdo;

&ldo;是的！……决定要孤注一掷了！&rdo;银行家回答说。他一登上柱廊的台阶，便打定了主意。

&ldo;这可不是我拉你来赌的。&rdo;萨卡尼又说，&ldo;现在，全靠你自己的运气了！用不着我在一旁给你鼓劲儿了！没错，你会走运的！你是否该去玩轮盘赌……&rdo;

&ldo;不！去玩三十‐‐四十点！&rdo;西拉斯&iddot;多龙塔回答着，走进了门厅。

&ldo;你说得对。多龙塔！照你的想法去干！刚才的轮盘赌差点儿让你大发一笔！……二十四点会让你发一笔更大的财！&rdo;

两人走进了赌厅，先在里面四处荡悠了一会儿。十分钟后，伯斯卡德看见他俩在一张二十四点赌桌旁坐下来。

在这里，可以更加大胆地下注，输赢会更大，一次最多能赢一万二千法郎。如果赌运好，每盘都赢，要不了几盘，就可赢得可观的一笔。这是那些大赌棍们经常光顾的地方，因为在这里发财或破产。其速度之快令人难以想象，就连巴黎、纽约、伦敦的交易所也为之眼红三分！

西拉斯&iddot;多龙塔坐在二十四点赌桌前，将所有顾虑都置之脑后。现在，他不再&ldo;提心吊胆&rdo;地赌，而是更加果敢，更确切地说，就像一个即将被捕的罪犯一样孤注一掷。能不能说他精于此术，&ldo;下注有方&rdo;？显然不能，因为不管赌棍们如何吹嘘，他们总是要受运气的左右。银行家就这样在萨卡尼的眼皮底下赌着。在这最后一盘赌博中，不论是银行家赢得巨额金钱，亦或是输个精光，萨卡尼始终怀着极大的兴趣。

头一个小时，西拉斯&iddot;多龙塔输了又赢。赢了又输，输赢相当。但后来，银行家赢尽了优势。

萨卡尼和他都以为胜利在望。他们越赌越上劲儿，恨不得下最大的赌注。但优势很快转向庄家一方。庄家沉着冷静，不受发狂的赌徒们的干扰，用最大的赌本，竭力维护着自己的最大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