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卫译洗完澡坐在床上,趁着夏凌风去洗澡的时候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里面的褪黑素,在想要不要吃一片。他时差紊乱,经常去不同的地方,一个人睡的时候常常失眠,会吃褪黑素,但跟夏凌风一起睡他不怎么吃。因为夏凌风会帮他,但想起那个帮……怎么说,虽然爽的是他,但这种单方面的感觉还是不太好,他还是喜欢两个人有互动,而且过后他也会很落寞,更加怀疑夏凌风是不是对他没性趣了。就在他还没想好吃不吃的时候,夏凌风已经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看到他手中拿着药片一样的东西,就问他:“准备吃什么药?”卫译犹豫了下,选择诚实回答:“我在想要不要吃褪黑素。”“不用。”夏凌风吹好头发走过来,从他手中拿走褪黑素,“你最近好好休息,作息规律,做理疗,适度锻炼,睡眠自然会好,不用吃褪黑素。”“……哦。”其实卫译能感觉到,夏凌风虽然是医生,但好像不怎么喜欢他吃褪黑素,也不知道是这玩意有副作用还是怎么样,但他吃着有时候还是管用的。但没有褪黑素,他好像很难睡着……果然,关灯后他又在煎熬地躺在床上,大脑跟身体都很疲惫,但就是睡不着。几分钟后,夏凌风侧身转过来,手搭在他的腰上,声音很轻:“我帮你。”“别……”卫译拉着夏凌风的手,声音有点闷:“我不太喜欢自己那样,很寂寞。”黑暗中,他看不到的地方,夏凌风动了动喉结,声音有些哑:“那我们……一起吧。”卫译有些惊讶,但随后又有些惊喜,难道真的是……他正准备去床头柜翻东西,却被夏凌风抓住手,夏凌风在低头吻他,在他耳边呢喃:“不用。”……事实证明是不用。脱敏葫芦娃和捣药罐还是有区别的。卫译其实希望的是后者……然而昨晚是前者,这又让他开始纠结了。其实卫译一直觉得夏凌风那方面的需求还挺强的,从前他刚毕业,两个人聚少离多的时候,他们还会在电话里彼此安慰,说着各种不能给其他人听的话,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这种电话爱没有了,更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夏凌风在他们有限的相聚时间里还总是不要。……不会是真的出轨,满足了身体需要,所以就不在他这里要了吧。一个晚上过去,他们看似很和谐,但卫译的疑问还在。他果然应该去医院自己查一查,哪怕不为了查这件事情,去医院了解夏凌风的工作状态和情况,让他们多了解彼此一些,也是好的。一大清早的,夏凌风七点多出门,出门前叫了外卖给卫译当早餐,他自己去医院那边吃。白天,卫译先去做了理疗,理疗之后决定开始自己的脱敏之旅。他查过怎么治疗晕血,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方法,就是多看鲜血让自己适应和习惯就好。他先找了几部著名的血腥电影,从电视上观看鲜血让自己适应。电影一放,电锯切割血肉的画面就出现了,血液好似满屏幕在飞溅,卫译觉得呼吸困难,头好晕,好难受……他摊在沙发上,强迫自己看下去,他得先勇敢坚强,不能这么一直晕血,就算不为夏凌风,也得为自己治疗一下,不然万一他将来生什么病,一流血就晕可该怎么办。于是,卫译强迫自己看完了整部电影,看完后躺在沙发上,感觉整个人好像飘在半空中,晕乎乎的,实在是难受。今天他似乎用力过猛,高估了上限,搞到现在不仅仅是看血晕,看到鲜红的颜色就会有点头晕,甚至开始犯恶心。他下午在家里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缓过来,但还是不太能看得了鲜艳的红色。大概是下午六点十分的时候,他接到了夏凌风的消息:六点半下班脑子被鲜血暴击过的卫译这才想起来,他跟夏凌风约了今天去吃小龙虾。小龙虾,红色的,好红……不行,他现在想起来就觉得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