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可能不是,&rdo;他说,&ldo;但这很应景。&rdo;
像往常一样,他说对了。
――本篇完――
白马山谷
莎瑞恩&iddot;麦克拉姆
莎瑞恩&iddot;麦克拉姆(sharynrub),一位获得多项大奖的阿巴拉契亚作家,最为着名的作品是她的以北卡罗莱纳州‐田纳西州的群山为战事背景的&ldo;民谣式&rdo;小说。她的小说包括《她走在这些山上》、《玫瑰木小箱》、《如果我能回来美丽的佩吉‐‐哦,绞刑官的美丽的女儿》、《法兰基&iddot;西尔弗的歌谣》和《歌曲捕捉者》。
格瑞索&iddot;朗特里是第一个发现那匹白马有些不太对头的人。
她在高地的顶端,站在山边残存的碉堡里,俯瞰干白垩山谷,她眯起眼睛看到了下面山边一个白色的东西,想了一会儿,觉得有什么东西変了。刻在山谷对面陡峭的山坡上,那个独特的白马轮廓在六月清晨的阳光下闪着光芒。虽然格瑞索&iddot;朗特里一辈子七十多年都在山谷度过,但她从来都没有对这个古老的标记产生厌倦,它有一块干草地那么大,在初夏的长草丛里闪闪发光,就像擦亮了的象牙。
那匹白马在那里已经超过了两千年,当时古罗马人来到英国,山谷里的人们早就不记得它为什么会在那里了,但村子里流传着关于它的神奇力量的故事。有些人说亚瑟王在这座山上打了最后一场战役,其他的人说这匹马是附近的韦兰工房的标志,韦兰工房是当地一座石头房子的名字,人们都说有一个异教的神被贬到这里,永世为凡间的马匹钉马掌。
不论它来源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小村庄因为跟这匹巨马离得很近而默默地有一种自豪。每一年当天气转暖的时候,人们就会去斜坡上远足,清洁一下那匹马形的白垩石,把蔓延过来的野草拔掉,以免它们弄糊了它清晰的线条。人们兴高采烈地带着野炊的午餐和麦酒,当大人们干活的时候,孩子们在长草丛里互相追逐。在格瑞索小时候,她的父亲告诉她,这块白垩石像是一条龙,它在这座山里被圣乔治杀死了,但它的痕迹却烙在了山上。等她再大一点,可以参加村里的舞会的时候,舞台上那些嘻嘻哈哈的年轻人们坚持说那个巨兽是只独角兽,如果有人在那个白垩像的眼睛内亲吻一个姑娘的话,那么这个独角兽就会醒来跑走。他们经常开玩笑,带着还没有结婚的姑娘们上山去&ldo;唤醒独角兽&rdo;,当然,它从没有醒来过。
现在,大家就只是简单地把它当成一匹马,虽然他们允许任何人画它,无论他们画成什么样。它太瘦太长,看上去不大像匹马,但考虑到它巨大的尺寸,奇妙之处就在于这个东西什么都像。
山上的碉堡是观察这匹白马最好的位置。站在这个古代的白垩遗迹的边上,可以让目光越过整个村庄,看到整匹马的形象,它在下面往外延伸,像是一个巨婴的涂鸦。格瑞索&iddot;朗特里不相信巨人,但她相信艾菊叶,这也是她那天早上那么早就到了山上碉堡旁的原因。几片小艾菊叶子放到鞋子里就可以让穿鞋的人不受疟疾感染。虽然她很少得疟疾,格瑞索&iddot;朗特里还是觉得如果可以存一点以防万一,那会比较保险一点。另外,村子里有一半的人常常上她这里来看个头疼脑热的,所以趁冬天来临以前早点做好充足的储备也好。
她早上天一亮就起床了,喂好鸡,又在她的小屋周围做好早上的那些琐事,然后背上一只干净的饲料袋就出发去采草药了。当云雾散开的时候,她已经到了古迹那里,柱状的太阳光线看上去正好投射在白垩马上。她停了下来,开始寻觅草药,当她站起身来欣赏周围景色的时候,她发现了。
那匹巨大的马的眼睛是红色的。
&ldo;哦,有事情发生了,&rdo;她自言自语地说。
她手搭凉篷,挡住射向眼睛的阳光,眯起眼睛希望可以看清楚那块红色的东西,但还是看不真切。那只眼睛看来不像是被用漆涂红的。看上去更像是在马眼睛的位置上放了什么红色的东西,但距离那么远,她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她捡起了装草药的袋子,向山坡下面走去,没必要着急‐‐穿过山谷爬上对面的山、到达马眼睛的位置,她最少需要半个小时。另外,不管眼睛那里是什么,它都没有动,等她到那里的时候,它很可能还会在那里的。
&ldo;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保证,&rdo;她喃喃自语着,想象着可能是一对恋人在他们约会的地方睡着了。格瑞索&iddot;朗特里不赞同这种事情。这种事情当然不应该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上帝和大家的面,发生在那么壮美的山上。她试图猜想村子里现在有什么人会做出这种不光彩的事来,但却想不到谁,村里人要么是已经过了在野外谈情说爱的年纪,要么还没有发展到那个地步。
想不出来,她就继续慢慢往前走着。&ldo;知道总比猜测要好。&rdo;她喃喃道,她的风湿症让她每走一步都感到剧烈的疼痛,她决心不去理会它。走走对她有好处,她想,如果不行,家里还有柳叶茶,随时可以冲来喝。
半个小时以后,老人穿过了山谷,登上了白垩马那一侧山上的山顶。因为她现在离得近了,发现她刚才从对面山上看到的那个红色斑点是一块布,但它没有像普通的斗篷或是毯子那样平摊在地上。她忽然想到她将会发现什么,从背后冒起一阵凉意,让她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