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页小说站

下页小说站>道德颂 电子书 > 第29页(第1页)

第29页(第1页)

姑娘说她叫稻笫,大学四年级,学考古,地地道道的哈尔滨人,从没去过南方。听旨邑说她是毛泽东的家乡人,叫稻笫的姑娘眼露惊喜,笑容俊美,问了很多关于毛主席的家乡,关于南方的问题。她的声音短促有力,如短发一般干净利索,旨邑感到她有股书生剑气,不觉心生惋惜,假若稻笫是个男孩,在她排遣寂寞,垂钓消愁之时,或许能牵引出新的感情,压倒水荆秋。然而,旨邑又深幸稻笫是个姑娘,爱情的苗头像男人一样无处不在,倘若三心二意,爱情就像满大街的男人一样泛滥廉价,旨邑不想让自己的感情贬值,更不想让水荆秋流俗街头。即便现在的野外如此空旷寒冷,白雪这般明亮扎眼,内心那么忧伤落寞,水荆秋与梅卡玛在海南岛形影不离地双飞双宿,即便稻笫是个英俊少年,旨邑也不想寂寞寻欢,更何况她已经牺牲了秦半两。稻笫的直率获得旨邑的信赖,她坦然相告,她因为一个男人才来到哈尔滨,才在此无聊垂钓。稻笫说那肯定是个已婚男人。旨邑苦笑一下,说爱情不分已婚未婚,不受世俗道德观念的引导与约束,反之则不是爱情,是苟且与苟活。稻笫则往窝里撒了一把诱饵,不作评说,后又谈到爱情自由论,说一个人的个性,精确地决定了他的全部行为和思想,人是通过自己的所作所为,才知道自己是什么,通过自己所遭遇的痛苦,才知道自己的价值。稻笫这番话引起旨邑对自己遭遇的迅速回忆。春节她留在哈尔滨.原因复杂:买不到火车票、机票太贵(手头紧)、不知如何跟母亲解释秦半两,想与水荆秋过一个团圆年——这个是决定性因素。不过,从大年三十到正月初五,旨邑得到的只是鞭炮与烟花的粗暴虐待,她有多孤单,它们便有多绚烂。大年夜,她真想去某个酒吧坐台,跟陌生男人回家,做一条无名无姓的母狗,强胜遭受冷落的有名有姓的女人。她在夜里涌起对水荆秋的满腔仇恨,天一亮便理解并宽容了他,他若有个电话或短信告知他的歉意与想念,她就重新义无反顾无怨无悔地爱他了。水荆秋直到初六才来与她在床上呆了个把钟头,那时她已熄灭了所有对于春节的热忱,正在想方设法越春节之狱。然而,水荆秋身上的家庭气味以及节日温馨惹恼了她,她一肚子怨气,找茬儿与他大吵了一场。无论她怎么闹,他百般依顺,一概温柔认罪,待她平息怒气,才表白他是如何因她坐立不安,心神不宁,如何日思夜想,强颜欢笑,仿佛他是家庭妓院里一个卖春的女人,比旨邑独守空房的情形还惨。她转而同情他,再仔细打量他时,的确看出他毛发狼藉,小眼痴迷的无助相貌。旨邑望着稻笫很想问自己的这番痛苦遭遇,价值何在?而此时一个出乎意料的情形出现了,水窝上的浮漂剧烈一抖,猛地沉下去,旨邑尚未反应过来,稻笫已“唰”地扯起了钓竿,一尾鲫鱼被拉出水面,落在雪地上弹跳。旨邑惊喜失声。稻笫取出鱼钩,掂量了一下鱼的重量,说:“有的男人爱好少女,有的男人对少妇情有独钟,江青只吃七两左右的鲫鱼,这条正合适,可见女人也有自己的选择爱好,对么?看在今天教你钓鱼的份上,假如有一天我去南方,你必须请我吃顿南方菜。”稻笫谈男女之事,竟像个风月老手,令旨邑刮目,便问她喜欢哪类男人,稻笫笑说她不喜欢男人。“原来仅仅是因为我攻击了你的生活,才令你苦恼,原来这是你唯一的苦恼,平时你是心安理得心情舒畅,从来没有为我苦恼过,也就是从不把我当回事。你早就习惯了在情人和妻子之间游刃有余。我是心态不好,如果我为这种身份的生活感到快乐,对我来说是罪过,我会为我的快乐感到羞耻。我爱的男人带着另一个女人抛头露面,同床共枕,而我和他只能在门里头在黑夜里蠕动,我是只肮脏的寄生虫,必须在你们完好的家庭与婚姻之躯体里才能苟活。你不要总强调你的生活在我之前,不要暗示现在的局面是我自愿找来的,既然你丝毫都没有想过它可能改变,在你们的婚姻红润健康之时,我先烂死掉,我走,可以了吧。”引起旨邑说这段话的原因很简单,当水荆秋从海南岛回来,她问他在海南岛是否和梅卡玛交配了(她不想把“做爱”这个词用在他们身上,那令她不舒服,说“交配”时,她会将他们想成两头猪,或者两条狗。总之是和她无关的畜类),惹水荆秋生怒,指责她不该总是攻击他的生活,他和梅卡玛在她出现前就是夫妻关系,他为她的心态感到苦恼。听旨邑说要走,他更是痛苦难堪,细数高原上的。旨邑的去意也一日强胜一日,心里知道妾的命运,大抵是这般落花流水。去英国之前,水荆秋临幸了一下旨邑,质量水准一落千丈,旨邑描述进入老夫老妻状态了。水荆秋承诺回来补偿,定叫她讨饶。旨邑暗叹,无人能令时光倒流。她要的恰恰不是身体的硬度,而是心的柔软度.换言之,是爱,是温存。春药不能证明爱,更不能代替爱。她对他的补偿一说不以为然,淡定思痛,腹中起草回府计划,少不了找谢不周帮忙,打谢不周手机,无人接听。旨邑正伤对黄昏,便见稻笫骑摩托车冲进她的视野。她走进来,有几分像秦半两,只不过他是一匹活跃的种马,稻笫是一匹结实的母马。在没有水荆秋的哈尔滨,稻笫适时出现,她带来草原的清新空气,令旨邑心底一阵清爽,心底充满感激。显然,稻笫有着殷实的家庭背景,旨邑从她的眼神就能作此判断,而稻笫的坐骑及装备,都在证实她的判断。稻笫带来一个青花笔筒,制形周正端庄,胎质尚算细腻,釉面光滑,瓷器上用楷书录有韩愈的《师说》,不过她声明这并非清康熙时期的货,那价值几十万的东西,别说她舍不得送,就是舍得,也不知去哪里寻宝。旨邑喜爱这个青花笔筒,色泽典雅,精致有加,只是自己受之有愧。稻笫二话不说,将旨邑散乱的笔连同发夹一并放进笔筒里,证明非她莫属。稻笫在旨邑面前只那么一晃,她便看清她的头发:剪得极短,发质柔韧,乌黑闪亮,仿佛青花器釉,黑色沉淀于釉光深处,干净明亮。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