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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沈爱立对上他眼睛的一瞬,心脏像漏跳了几下,呼吸都有些急促和艰难,她想她或许有点缺氧了,望着樊铎匀,却好像连喉咙都张不开。
静寂的时间里,她听到了竹枝上鸟的“喳喳”声,闻到了远处石榴花的淡淡清香,感受到了五月的轻风缓缓地拂过她的面颊。
一切不真切得像一场幻梦。
樊铎匀见她因震惊而瞪圆的眼,微微张口的嘴唇,僵硬的肢体,可爱得仍像第一次接过他递去的奶糖一样。
时间久得像过了一个世纪,“如果你没有考虑好……”
却听到对面的人回道:“好!”
“嗯?”
沈爱立望着他笑道:“我说好,对于你前一个问题,我觉得可以。”他说出了十年前的事,爱立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对亲密关系,也没有那么抗拒,或许,她潜意识里真正担心的,是她来自异时空的秘密。以前她一直觉得这个秘密永远不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无形中,让她对亲密关系产生了抗拒!
樊铎匀听到了心口的微微叹息,一把将眼前的姑娘搂在了怀里,这一刻,他忽然感觉到命运对他的眷顾,在父母刚离世,他孤独茫然的时候,送来了这个姑娘,在十年以后,他再次怀疑自我的时候,她又来了。
在问出的那一瞬间,他才意识到,她是他的心结,如果她拒绝,他已然能望见灰茫茫没有色彩的未来。
哑声道:“爱立,谢谢!”
久久等不到两人,而找过来的余钟琪,只看到了两人相拥的场面,一瞬间忽而庆幸来的是自己,而不是叶同志,微微“咳”了一声作提醒。
爱立侧头看见,和钟琪轻轻眨了眨眼。
余钟琪也忍不住笑弯了唇角,她的姐妹真的摘下了这朵高岭之花,天呐,她简直想欢呼,默默朝小姐妹也眨了一下眼睛。
和两人道了一句:“不要忘了我们还要赶火车哈!”说着,就朝两人挥挥手。
沈爱立也从幻境里回过身来,意识到自己眼下必须和樊铎匀告别,低头道:“我会给你多写信,你说的时间,没有什么什么问题。”
樊铎匀此时眼角眉梢俱是笑意,“好,遇到什么急事和烦恼,给我打电话,或者拍电报。”说着,摸了一下爱立的头,“我的姑娘,感谢你来到我的生命里,让我对未来的每一天都充满了期待。”
沈爱立脸颊微红,不得不说,樊铎匀也太会了,装作若无其事地点头道:“行,我也期待你给我的信,那么山水一程,后会有期了!”
等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餐厅,叶骁华也恢复了情绪,望着爱立笑道:“下回见面就是年底了,怎么样,我都得送爱立同志上火车。”说着,淡淡看了一眼樊铎匀,见对方朝他微微点头,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面上却一点不显。
不管怎样,他和爱立永远都是朋友,他尊重她的选择,当然,他叶骁华,也从来不是轻易服输的性格,日子还长着呢!
沈爱立认清了自己的心理,对上叶骁华,诚恳地道:“谢谢你,骁华同志,我一直视你为交心的朋友,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和给予我的极大的温暖。”
叶骁华忽有些伤感道:“爱立同志,等你走了,我肯定会想你的,你也是最合拍的朋友。”感谢你诚恳以待的每一瞬间,让我感受到了人与人交往的温暖和美好。
郭景泰默默从后面给樊铎匀竖起了拇指,这样强劲的对手,他的发小竟然还棋高一着,夺得了爱立同志的心。
想到这里,举杯和叶骁华道:“很荣幸此次来申城,认识了叶同志,感谢爱立同志为我们牵线,希望后会有期,以后大家来津市,记得到纺织机械厂找我,给我个机会,招待大家。”余钟琪也举杯道:“很高兴和大家认识,不如一起碰一杯,为我们的相遇!”
几人纷纷举杯,叶骁华想,就算最后他和爱立错过,这么一瞬间,他也感受到了朋友间的真诚和温暖,是他以往混账的人生里,很少有的境遇。
沈爱立等人是下午三点的火车,樊铎匀是四点钟,所以和叶骁华一起先将爱立和钟琪送上车,等火车缓缓启动,隔着窗户,朝爱立挥手。
沈爱立隔着窗户,朝叶骁华挥了挥手,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樊铎匀,忽然后悔没有一起去拍张照片,两年后再见,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她长什么样?
人影都看不见的时候,叶骁华才道:“樊同志这回,似乎是有备而来?”一顿午饭的功夫,叶骁华就明白了自己忽略的点。他先前以为,樊同志不过是刚好和他一样发现了爱立的闪光点,他想着不过几天时间,以爱立的性格,定然不会发生什么。
却没有想到,人家连家里的钥匙都带上了。
樊铎匀并没有否认,“爱立来申城之前,刚好给我去了一封信。”
叶骁华深悔自己大意,“爱立是一位很好的女同志,人很真诚善良,不管后面怎么样,我希望樊同志不要伤害她。”
樊铎匀望着远去的火车,认真地道:“当然,叶同志可以监督,”接着开诚布公地道:“看得出来,爱立将叶同志当做交心的朋友,她和你在一起,可能比和我在一起更轻松一点。”
叶骁华挑眉,面上也带了两分笑意:“实不相瞒,我并没有放弃,海南和汉城,隔着的不仅是山和海,还有人心。希望樊同志一切顺利,我就职于汉城航测局,若是有关爱立的事,也不妨给我来信。我想有一点我俩是一致的,希望她顺利无忧。”
“从和叶同志第一次见面,就发现你是一位很有风度的同志,”说着,朝叶骁华伸手道:“很高兴认识你,我就职于华南工业局,目前在海南琼山县工业局调研,有关爱立的事,也欢迎叶同志给我致信。”
叶骁华狠狠地握了一下他的手,“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也可以算作朋友。”
樊铎匀点头,“当然,并且我也很荣幸,和叶同志成为朋友!”
叶骁华点点头,狠狠地锤了一下樊铎匀的胸口,恨声道:“早就想来这么一下!我的朋友!”
樊铎匀笑笑,没有反驳。望着已经看不见火车的火车道,从这一刻开始,他就得数着日子到下一次的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