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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菱立马是连连点头，才笑着回道：“我先前只是和我、薛家姑娘学了几个字的，姑娘偶尔得闲就教我几个常见字的。我觉着还算有趣，自己也陆续找人请教了一些，不过还是差得很远呢！黛玉若是能从头完整的，全部都另开始教我就再好不过了的！”见黛玉果然和香菱意气相投，也聊得来玩的来，杨枝就也放心了。当初看红楼梦里的甄英莲，单看她人生的经历、对于她的感觉是比林黛玉还要可悲可叹的。黛玉是不能染了纤尘的小仙女，可香菱却是错把兰草完全养成了野草，也真活成了野草的凡人。她虽还带着兰草影影绰绰的影子，但是也不过是早早就完全坠入尘埃，卑微又自得其乐的活着而已了。虽然也意外，黛玉和她还是有这段缘法，但这样也真的还是也不错的。随着学馆的准备工作顺利进行下去了，香菱也成了黛玉的小尾巴，跟着到处跑。也开始了她，边描红、边背诵认读三百千的快乐时光。日子就在杨枝感觉的不温不火，却又井然有序中悄然流逝了。当然也是外面的风风雨雨，都被隔绝在了围墙外面的关系吧！随着初雪降落，天气唰的一下就一日冷过一日了。这些时日更是，这天的雪才化了，那六七天的又降落了。林海在精心的准备下，倒还算勉强适应。但家里其余的老小，包括杨枝，再没一个愿意离开温暖的土炕、和炭火的范围了。而现在头一等的大事就是太上皇的寿辰了，别说还正好是在年前，即便不是这种情况、无论什么也都是要退让一步的。但是杨枝的孕期虽已经满了三个月，所以林海怎么忍心让她在这种天气再去着凉受寒了的。寿宴对京里的文武百官是具有安排的，但对待内眷却是，只有二品以上的命妇才有资格在参拜之后落座的。余下的，如杨枝、主要不过是要在带领下在殿外请安祝寿了也就是了。主要是天气严寒，接待的场地和能力都受了很大的限制的。好在，太上皇要求的排场场面，从来不是看多招待了多少妇人的。而这不管怎么说也还是一种体面，这京里京外忙活的人就没有敢说任何一个不字的。所以林海的上官哪里敢私自乱去应承，这种事也没有先例可以参考。只能说让林海自己去求恩典了。当今自然先是和颜悦色的准了，太上皇倒也真是不怎么关注这种小事。而是另外问起道：“你那继室既然已经有身孕了，你身边可还有侍候的人？等会你出宫的时候，可以领几个走。另外，再让贾家也选个合适的，给送到你府上去。”林海自然不敢接旨，当即跪下叩首回道：“微臣已经年将半百，早没了那些心思。只盼望今后，能继续为大印尽些微薄之力而已！什么时候让这天下百姓能吃得起吃得上、那好一些价格却又便宜的食盐，已经是我现在唯一也是最大的心愿了！不想再在这些后宅之事上分心了的。”太上皇也就是永定帝，神色莫名的眯起了眼睛，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而手背上早已遮盖不住的老人斑，似乎还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他什么。不过片刻，永定帝还是很和蔼可亲的叫了起，才接着说道：“你即知道自己也是年将半百了，还无有一子，难道就真的能这么甘心了吗？你这回的功劳，但凡等回头验证了有能成事的影子，就是封侯拜相、也都是为了免了封无可封局面考虑着想的！身后必是高官厚禄、虚职以待的。你若真是后继无人，岂不可惜？未来还有的你悔恨的！”林海也只是神色恭谨的回道：“不敢蒙受陛下、上皇寄予的厚望，微臣何德何能？也不过是稍微改良了一下，前人已经发现了的方法。从来不敢有过如此奢望，何况日后的布置推广，微臣还无处下手。也是还要仗着陛下和众位大臣扶持才能有未来的！从不敢独揽此功德的！而微臣至今已是五代单传，既然后辈幼子已亡、往后也是不得不承认了是命中无子的！早已泯灭此心，家中的姬妾也早已遣散了。如今的夫人也是为了教养小女，眼下虽有了意外之喜，但也是从不敢另报奢念的。能有两个姐妹，让她们互相也有个人扶持着走完一生，已经是解决了我余生对小女的所有担忧和不舍了。”说着林海也是泪花闪烁，略微垂下了头，还想掩盖那双已然红涩的双眼。永定帝也不可置否，没有再去继续说他的后嗣香火的问题了。而是意味声长的说道：“也罢，既然你觉着是白费功夫，朕也不好勉强你！等着看你夫人能否打破这个天命吧。若真到底还是成了一双姐妹，朕就赐你将来她们姐妹的姻缘、等你无论看上谁了，都可以进宫直接请赐婚的恩旨！可好？”这回林海跪下，却是领旨以后的再三谢恩了。永定帝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掷过去一块玉佩，漫不经心的道：“朕怕是等不到看你请旨那一天的，这个算是赏你的信物。若回头是个男孩就乖乖奉还回来！”林海先是高喊了一句，太上皇万岁之类的口号，才奉好玉佩。回说了绝对不敢，才领命退下了。等杨枝知道的时候，自然已经是什么都尘埃落定了。林海只能苦着脸说道：“之前大家都害怕谁是重男轻女的，劝来劝去说个不停。眼下这回却是连我这个、之前明明无所谓的，都要真的变成重女轻男的了！谁能够猜到，太上皇这又是在算的哪门子账啦？”杨枝也眉头紧蹙，说道：“这乍然看起来像是在劝你多生儿子，可话也不是只能这么看的。怎么想这太上的话，是咱们听完觉着这最好是个女儿，可即便是个儿子还能对太上皇有什么影响不成？只怕那算盘真有的话，更多其实还是打在咱们家女儿的身上吧！”乍一听闻林海就拍案而起，感觉已经是骤然破开迷雾了，接着说道：“难怪我也觉着是怪得很啦！这忽然就莫名其妙的给我们任意指婚的自由，还给什么信物。只怕真生了儿子后，还这个信物的时候，就会图穷匕见、直接真的变成了黛玉婚事的信物了吧！”杨枝也局促不安，狐疑不决的说道：“好端端的，若不是因为我恰巧这时候怀孕，想来也就不用你特意去请旨就好了！”林海叹了口气，拉起她的手，拍着安慰道：“都说是当局者迷，我总算是领会了！这怎么就与你又有什么干系了？既然上皇有了这个想法，还能有什么情况去阻止他颁旨了不成？”说着把她牵去罗汉床，半倚着顺了顺气，说：“我才想到，怕还就是因为你有了身孕，黛玉又终究还是贾敏的女儿。上皇才转了这么圈子，而不是直接等着下旨了。你如今也是情况特殊，可生不得气的，你要再不能想开些、我如今可不敢再和你多说了的！”杨枝急忙去拉他，勉强讪笑道：“可别，你要什么都不和我说了，我不更是胡思乱想了吗！你说的很对呀，单是两个女儿有什么，值得曾经的一国之君去算计。我也是因为一时慌乱，毕竟还是因为我的情况才引出来的嘛！”林海再次长叹，才挨着她坐下了，另外仔细解释道：“若是没有你怀孕的事，黛玉作为我唯一的嫡女，想来必是有更大的价值的。对于上皇的小算计，必定是因为我如今或是未来还算是有价值，所以才不能忍我完全投向今上吧！这其实是要又拉拢我的手段吧。”这事既然牵扯到了上皇的心意，就是他们背后再怎么盘算也难以如愿的。好在，毕竟一切的起因，也是因为现在更加重视林海了的。无论上皇是想，拿哪个孩子的婚事做什么文章，恐怕也都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恩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