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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记忆里，前身也是真的推崇贾政的为人，也很亲近贾家的。甚至因为这个，也更不被老师待见了吧。毕竟贾家不说自身作风的问题，就凭着曾经对先太子的支持，事不可为之后又火速把嫡女送到了当今的潜邸。若是就此彻底改了也就罢了，偏太上皇仍是在的、也仍然顾念他们，所以他们也没彻底投诚。反而将事情弄得不上不下，白白耗着恩泽罢了。他们除了四王八公，还有金陵那些老亲世交，这么些年确实也再没能结交到什么别的人家。林海知道，恩师比他们位高权重，也受太上皇信任了大半辈子。如今尚且不敢，能留存于那夹缝之中，旁人连这份敬畏都无，又能有什么好下场的呢！所以林海十分感激，恩师还关注着他，留意到他转变的苗头，就没有直接放弃他的。只是还是忍不住疑惑道：“所以我已经决定了，让陛下用行动看到我的忠心的！又怎么来的又不能太过忠诚！”杨枝只好在背后继续白了他一眼，问道：“你认为太上皇待你如何？”“那还用说，毕竟我也是顶着留给当今肱骨的名义的。”林海说着，脑子里也没有闲着，又过了一遍他之前的整个政治生涯。虽然太上皇说是对他信任看重的，但其实从他得中探花以后，并没有直接重用他什么的。他也是从翰林的庶吉士、编修，后来又转到御史府直辖的兰台寺做起，一步步熬过来的。说起来至今身上其实还兼着兰台寺大夫的职位。虽然比着当今，先是直接提拔他为无品级的巡盐御史，后来直接接档两淮的盐运使是正经的二品大员。并没有这样屡屡擢升重用，这中间虽然有着很多原因，但也着实也还是是皇恩浩荡的。因为这一切当然还是有基础的，毕竟首先他是有太上皇点名给继任者留下的臣子。当今赠与的一切光辉，其实还是有另一个人在共同执掌的。说到这林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唉声长叹着说道：“怎么说太上皇对我的恩赐和信任也不少！我若是一味的表现着，对今上的绝对忠诚。假不假暂且不说，只是毕竟从没有不多疑的皇帝，不会停止怀疑我所谓的忠诚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的！毕竟上皇对我其实也毫无苛待、甚至优待已经不少了，当今又要再给我多少才能维持下去。而我本身其实又不是什么不可取代的人物，哪里值得一位现任的帝王，花多少心思去收拢。恐怕早在当今开始不满，太上皇的掣肘之时，早就已经是个无足轻重的棋子了吧！”杨枝听着就点头赞同不已，她也是最近经过提醒，才想到这个茬的。也忍不住跟着长叹，说：“林如海既然有恩师故友，但他忽然去世之后，却没有一个稍微关心照料一下他仅剩的孤女。由此可见一斑，他必定不止会是单纯病逝的。如果他真个是那样，即使死了也不能消弭现任帝王的不满——才没了好下场的，哪个会再亲近他的遗孤。难道要去告诉帝王我其实是和这个人一个立场的不成？”林海也是很无奈的同意了，就目前的发展来看，这真的是有很大的可能。就连死在了任上，也没能平息皇帝的怒火，想来他还应该也不单单只是这一方面的错误吧。也就愁眉不展的说：“不管那会儿是不是，但是眼前这真的是我们的超级难题！既要取信当今，但是也不能让他觉着，我就是对太上皇不忠了。且再怎么争权夺利，他们也都是皇帝，哪里见得有人在他们之间两面三刀的。而随便哪个不满了，想把我按下去，都是太过轻而易举的！”他现在的立场是比较艰难，他倒是想及时倒戈，还要担心信任的问题。毕竟贸贸然就去背离也是对你很好的前任掌权人，现任掌权人也未必高兴见到不说，他自己是就板上钉钉的可以告别能担当大任的一切职位了。杨枝这才露出丝笑意，把他的头略微歪过来，凑近了轻声说道：“所以我才想说，咱们绝对是被上天偏爱的！贾家挑的这个时机太好，咱们这会儿把杀手锏奉上，正是最合适的时候！”说起这个，林海想起来，早先他们明明并没有打算这就要上报的。毕竟只是取得了一回成果，并没有复盘检测，还不知道会不会是别的因素造成的不可复制的成功的。而且贾家的事其实并没有什么危机，那用得到把这个捅出来。当然他在外人面前从没露出过这个想法，别人也只当是因为忽然被提前了太惊异了而已。后来他自己也就直接按着杨枝说的来了，都习惯了差点都忘记了，才说起这个想到了他也就问了出来。杨枝这才伴着水声，继续好一番喃喃耳语。接着林海这才精神焕发，眼睛发亮，喜道：“这个好，只说我原来是打算等太上皇大寿，作为祥瑞之事禀告的。即体现了我的忠心，但其实事情也并没有那样做成，不过应付太上皇已经足够了。面对当今，不说这个祥瑞的事本身也是对整个皇家有利的。而且也可以尽情拿来表表忠心，什么可以和当今共创盛世，也建立另一番功业。都说打江山难，可能将江山治理好也绝对是青史留名的明君的。今上会满意我这种绝对忠心不二的忠臣模板的！”林海忍不住凑过去，狠狠亲了一口，笑着说：“好清绮，还是你聪明，反应也快得很。不但是立马就把事情翻出来了，也的确自然和很！我们自己可安排不来，如此的无懈可击！”杨枝眼横秋水，微微扫了过去，含笑道：“这回不怪我擅自做主了！”林海连道冤枉，又说：“这可真的是六月飞雪了，我只是在感叹夫人的机智聪慧是我拍马也不能及的！何曾有过这种不识好歹的想法！要我说往后，夫人是万万不可离开我身边的，离开了指令我是什么都做不好的。便是此次的功劳，其实也全仗着夫人指点，否则能勉强逃离此劫就已经是幸事了！”说完林海似乎想到了什么，略微有些愣神。不过，杨枝在他身后，并没有瞧见，只接着道：“此事咱们还没做到完美，才恰恰是最大的完美。思路是已经证实绝对没错的，也不能什么功劳都被咱们自己独享了，还有些余地留给别人分上一杯羹，才是合适的为官之道。孤臣那么好做的话，也没有那么多拉帮结派、攀权富贵了的！”林海点点头，还带着些按捺不住兴奋之意，开口先说：“这个你说的很是，确实也不应该再好了。不过这个就已经是这么定下来了，我倒是也还想着再利用它一回！”才说起也带了些怒形于色，接着说道：“虽然结果是贾家帮了大忙，但是事情可不是这么论的！怎么说，以后咱们也要继续在上京生活了，不能就这么不管了、放任这么一门所谓的亲戚存在了！说起这个，我回头还有事跟你细细说。不过贾家是必定要收拾了！想像以前那样，勉强当做不存在都不可能！”杨枝这也攒着贾家一堆黑料的，只是这些都不急，本来也打算至少等林海从宫里出来再讨论这些。这会儿，也难免好奇，要怎么收拾贾家竟然连这一会儿都等不了了！林海也直接带着冷笑，开口了，说：“既然咱们要说原是打算再太上皇的寿辰，献上这份祥瑞的！为什么不能让甄家误会，原来这份祥瑞，很可能回头就会很容易分他们一份！毕竟太上皇身边甄家的太妃，还是一直都很受宠爱的。此事往后也要逐渐开始实践，虽然这事的功劳怎么也绕不过我去，但是也不是一个人就能成事的。若是名义上是太上皇的寿礼，他们想参一脚分上一大块利益，还不简单！现在，因为贾家的胡闹，搞砸了这一切，就不相信他们没什么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