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池砚顾不得那一丝异样,迅速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把里面的朱砂粉撒满手,快步上前,沾满朱砂的手就像是一把沾染上鲜血的玉刃对着那还散发出恶臭气味的跗大力精准地砍了下去。
“啊!”那老水鬼发出一声惨烈的怪叫浑身的尸块像是要崩垮一样颤抖。
池砚迅速强势地挤到中间,他个子更高一点,因此可以在那黑腥腥的跗汁四溅前结结实实地挡住蔚鱼。一股淡淡的香味钻进蔚鱼的鼻子里,像是一针安神剂。
“嗞啦!”池砚似笑非笑地看着那被大力撞击而断裂开的“手臂”断口出翻腾蜷曲的腐肉和分不清是多少人混合的残肢碎块此刻正被朱砂引来的阴火剧烈地焚烧。
事实上肉眼是看不清任何火焰的,可此刻在池砚耳里满是惨叫和烧焦的声音,空气仿佛也在蒸腾。
“还不收回去?半个时辰后就是子时,过了子时,你在这阳世再怎么熬也熬不过两个时辰,那可就真的白死这么多年了。”
池砚的眼神晦暗不明,带着冷意却没多少杀气,甚至更像是要给这只老水鬼一条生路。
在他护住蔚鱼时快速地用余光一瞥:大腿的跗在第一次画符后受到很大损伤被迫扭曲着消退到小腿处,却更顽固地曲成细细一根将蔚鱼纤细的小腿紧紧束缚住。
池砚的眼神沉了沉,这脏东西还什么都敢碰。
“池砚。。。”被护在身后的蔚鱼被整个过程吓傻得手不知道往哪放只得小心翼翼捏住池砚的衣角一面担心却不敢多看那断肢的惨状,只怯生生地听着。不得不说尽管他自认为是哥哥应该保护池砚但当池砚出现在门口时,给他带来了强大的安全感,那是无法忽视的。
这时听着池砚忽然有些奇怪的语气和说着些他听不懂的话,让他不免更加担心,拽住池砚衣角的手指略微用力。
“没事儿,你别怕。”池砚稍稍扭头,露给蔚鱼一个锋利的侧脸,光打在他鼻梁上整个下颌都处在逆光看不清五官却让人不自觉感到一阵强大的气场。
“我。。。。。。”蔚鱼看着他的侧脸像是突然被点醒,放在池砚腰上的手悄悄松开,“不怕。”有你在,有什么害怕的?后面的话却隐在了心里。
“唔。。。蔚鱼。。。回。。。”朱砂血本就克水鬼,普通的水鬼早在第一次就应该被烧死,而这只老水鬼显然是死了很多年已经距离“成聻”不远,再加上莫名强烈的怨念让他竟然受住了朱砂阴火。
然而也是大受损伤,更是承受不了第二次。跗被砍断的老水鬼,阴气也跟着败得所剩无几。皮肤上的鼓包更加剧烈地游走撞破自相残杀,身上的断肢接连不断的往下掉,一时间血水和重物坠地声交杂,令人作呕。
而那双浑浊歪斜的血眼珠却死愣愣阴森地盯着蔚鱼,失散的眼球染上了怨毒的目光似乎活生生穿透池砚的身体刺入蔚鱼的心脏,不成样子的“喉咙”挣扎地还想说着什么,“蔚鱼。。。回。。。”
“这东西到底怎么回事?水鬼上岸本就是风险极大,“聻水”更是憎恨惧怕阳世,他为何单单爬上这蔚鱼家,就为了拖他当替死鬼自己去投胎?不对。。。他蛰伏了这么多天却并没有出手伤害蔚鱼,不对劲。。。”
池砚皱着眉,冷冷看着朱砂阴火符灼烧下渐渐融化分裂的老水鬼心中那种异样感越来越强,心里隐隐浮现些其他的猜测,“还是说蔚鱼,有什么不对劲?让这老水鬼。。。。”
“啊!”一声惊恐的尖叫在池砚后背炸起同时脚底冒起阴冷的水臭味,他不加思考反手扣住蔚鱼的肩紧接着凭直觉用手指猛然朝地面那细长黑跗的根部砍了下去,活生生将那坚硬的东西劈断。
“蔚鱼。。。小鱼啊。。。”那老水鬼像是涨到极限的巨人观尸体一样,身上的鼓包纷纷融在一起形成巨大又浊污的一团,死死盯住蔚鱼怨毒的双眼忽然一动,快被融没了的喉咙颤颤巍巍地又喊了出来。
这一次,是一个老者的声音。
一开口的瞬间,蔚鱼头皮都被激得快要炸裂,止不住的鸡皮疙瘩混着冷汗腾起,他双手发抖慌乱间又拽住了面前的衣角。
而这一头池砚并拢的手指被朱砂染得通红摁在漆黑肮脏的跗上强烈的压迫感彻底将那孤注一掷的老水鬼掐灭。
“砰!”轰隆一声鼓包接二连三炸裂,喷出恶臭肮脏的汁水和未能融化的尸块池砚拉过一旁的菜罩这才避免了自己没被那恶心的尸水沾上。
“我说过我有洁癖,不要乱碰。”池砚嫌恶地一脚踢开那枯败的跗根,蹲下身准备将那刚刚乘机想刺入蔚鱼小腿的跗拔出来,“这不太好弄啊,被这东西刺了,再怎么也得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好,回去要给他备点符烧点香,哎刚才大意了!”池砚在心里琢磨着,一把将蔚鱼的裤腿挽起准备看到血肉模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