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冷呵了声,把电话掐断了,眼底是冰冷的不屑。
像他在生意场上道貌岸然,虚伪狡诈?在情场上如鱼得水,放浪形骸?
那是挺不像的。
但也不是全都不像,毕竟他这一身打架的本领就是跟他学的。
黄昏的阳光也有点晒,沈辞抬头按了下颈,余光瞥到校服一角。
一双细白的腿下,踩着一双小白鞋,纤尘不染。
小姑娘手上捏着一根糖人儿,唇瓣轻抿着,伸到他面前。
晚霞像绚烂的锦锻,在天际弥漫开一片。
路桑黑白分明的瞳眸里,却倒映着他的身影,只有他的。
沈辞眯了下眸,视线挪到她手上的东西,尾音上扬:“给我的?”
路桑点了下头。
他没接,而是抽出一根烟,点燃,细长的手指夹着,掀起眼皮,冷淡地吐出一个单音节:“狗?”
沈临舟才骂完他狗东西。
路桑愣了下,旋即眼底染上细碎的光,她抬起另一只手,贴在额际比了一个耶,两根纤细的手指还弯了弯。
——那糖画上面画的是兔子。
沈辞看着她那样,跟哄小孩儿似的,他喉结稍稍滚动了下,然后舌尖轻舔了下后槽牙,伸手接过。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指尖刚碰到那跟木棍儿,糖画就啪嗒掉在地上,兔子碎成四分五裂。
路桑倏地后退半步。
沈辞薄唇挑了下,有几分顽劣的味道:“小同学,不好意思啊,没拿稳。”
老子就看你脾气有多好。
路桑盯着地上碎了的糖人,唇轻轻抿着,睫毛扑闪了下,从斜跨小包里拿出纸巾,连忙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扔进垃圾桶。
然后小姑娘走回来,眉眼始终平顺温和,她指了下他的眉骨,掌心向他摊开,依旧是一枚创口贴。
粉粉的,谁他妈贴这玩意儿。
沈辞抽了口烟,小姑娘睁着一双清澈水灵的眸子望着他。
捏烟的指尾几不可察地抖了下。
“小同学,我很坏的。”沈辞说,“你本子上的东西是我改的,你原本可以不用成为我的同桌,所以,你现在逃还来得及。”
不似平时的散漫,他凝着她,像在陈述一个事实,更像在接受宣判。
他把是离开还是留下的选择权交到路桑手上。
然而小姑娘只是看着他,唇角抿着温软的弧度,轻轻摇了下头,比了个手语。
沈辞没学过手语,偏偏看懂了这个。
她说:你不坏。
“辞哥!”
马路边停了辆豪车,驾驶座上是许凛,他上大一后就买了辆超跑玩儿,楚天阔在后座猫着一个脑袋,和胖子两个兴奋地喊着他,把他当聋子似的。